良久,姑娘抬头看看李建昆,又瞅瞅陈主编。
她想,她现在没有退路了,即便她不采,陈主编也会让其他人来采。
继续……吧。
等到最后,倘若以她的权衡来看,这场采访不能见报。
即使拼着犯错误,被开除公职,她也要将采访稿抢过来毁掉。
然而,尽管做好了这样的打算,眼神落在第二个问题上时,沈红衣仍然心头擂鼓。
太尖锐了。
沈红衣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道:“你有多少钱?”
李建昆:“很多。”
沈红衣:“很多是多少?”
李建昆:“自己都算不过来。”
第三个问题。
沈红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贝齿咬着红唇道:“你怎么赚到的这么多钱?”
李建昆目露回忆,缓缓说道:
“我大学学的是经济,我的同学都选择走了钻研理论的路,而我选择的是实践的路。
“后来不是提倡实践么,有句话叫——实践是效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沈红衣眼神一亮,赶忙附和道:“没错!这句话最早见于《光明日报》,后面得到社会各界的普遍赞同,各高校也因此时常组织实践活动。
“你选择实践的方式,来做学科研究,没有任何问题。”
亲媳妇儿终究是亲媳妇儿。
李建昆会心一笑,继续说道:
“大学期间,因我画画还不错,利用闲暇,在鸽子市替有需要的人民群众手工画像,赚到第一桶金,大概几千块吧。
“不过在当年,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在场众人心想,什么当年,现在也是一笔横财啊!
他瞄的,会搞钱的人,赚个钱怎么这么容易?
抽空画个画都能挣出大半个万元户。
他们哪知道,李建昆这钱挣的一点不轻松。
当年挑灯夜战,手画到抽筋的事,只有三名室友清楚。
“我是研究生,学期不长,后面我又做起了许多人看不起的个体户——”
沈红衣打断李建昆道:“个体户早已合法合规,只要是正经营生,都应该受到尊重,您是一个有远见的人。”
媳妇儿啊,不至于,你现在是记者的身份,这话怎么好见报……
李建昆冲她一笑,接着说:
“当然干个体户,我又赚了些钱。
“最近关于我的新闻,我也看过,那个叫小芳的爆料者说的没错,手上有钱后,我和朋友一起,挂靠集体,弄了几家工厂——”
沈红衣适时插一嘴道:“挂靠集体办厂,是政策允许的,有助于拉动地方就业,还能给相关集体来到一定收入,这种行为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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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李建昆,连陈总编都看不下去,道:
“我说红衣,你不能这么说话呀,你现在的身份是采访记者,要公允,不能有明显的偏倒性嘛。”
建议沈红衣收到了,但她不接受建议,她眼神仍在李建昆身上,道:“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