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你留些啊,去那边人生地不熟……”
呵,这年头,还真没几个外地佬,有我熟。
“妈,留着呢,够用,这些你拿着,别怕花,家里要吃饱穿暖,别让我担心,我才能好好读书呀。
“小梦好歹是个女娃,快十岁,不小了,再露个小肚子小屁股,不像话。
“二姐是大姑娘,得时常买点新衣裳,头绳啥的。
“我爸,我知道他戒不掉烟,你给他买点好烟,一天规定几根,没票山河会时常来,你让他淘换,不是外人。
“妈你,照顾好身子,工分不值几个钱,别这么卖力,有我呢。”
玉英婆娘终究没绷住,哭得稀里哗啦。
李建昆顶想甩自己俩耳刮子,这么多屁话。
可是,不交代几句,又实在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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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
“库器库器!”
绿皮火车渐渐加速,拽断了月台上扒过来的一束束不舍。
车厢内。
刚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对老父亲老母亲无比依恋的崽儿,身处于同龄人的大集体中,很快缓过来,已经开始憧憬起,即将在大城市开始的大学生活。
这年头除干部外,几乎没什么人出远门。
更没有春运之说,且过完年有段日子。
赶在这时候长途北上的,多半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幸运儿。
今年秋招改春招,高校新生入学都在这档口。
“喂,有没有油大的伙伴?”
“我我!”
“兄弟,换过来啊!”
“这你得问你旁边那哥们。”
“嘿哥们,你哪个学校?”
“矿大。”
“诶我我,我是矿大的!”
李建昆愿称他们这节9号车厢,为五道口联盟。
“喏,给你。”
对面,钟灵递过来二十大洋。
买票多的。
票价整三十块,这年头的火车和汽车票,大约可以计算为每50公里一块钱。
李建昆随手接过,塞进搁大腿上,王山河同志赠送的解放包。
“咦,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