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
周婵对这个名字稍微有些印象,她是二十五岁就离家了,程旬旬来到周家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周家了,后来有几次周婵都是匆匆来匆匆就走,自然对程旬旬没有太多的记忆,她本身也不愿意多管周家内部的事情,因此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关系,她是不知道的,“哪家千金?”亚私边血。
窦兰英低笑了一声,说:“什么千金,你离家那年我们从外面买回来的丫头,这丫头跟嘉树的八字合,本来是给他养的童养媳,谁知道……”话到此,她便摆摆手,“算了,这些个事情就不提了,没什么好提的,反正他现在已经是老五的合法老婆了,你也别多问了。”
“嗬,我也不想多问。”周婵冷冷的回答,这简单一句话里无不充斥着讽刺。
窦兰英听着自然是不舒服的,免不了瞪她一眼以示警告,然而周婵也只是耸耸肩,没再多说什么,避免尴尬就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等她睁开眼时,正好车子进了医院大门。
周衍卿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陪着,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她们到的时候程旬旬正在给孩子喂奶,周衍卿不咸不淡的开了句黄腔,恰好被她们听见,程旬旬不自觉的红了脸,压低声音说:“走开。”
“老五,当爹了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周婵手里拿着礼品斜靠在门框上,笑嘻嘻的看着他。
周衍卿抬头看到周婵,整个人怔了一下,旋即扬唇一笑,说:“周婵。”
“没大没小的东西,叫姐。”周婵努了一下嘴,故意摆了脸孔。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你啊。”周衍卿脸上的笑容是欣喜的。
程旬旬见着周衍卿那笑容,免不了心里的好奇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跟周衍卿差不多大的女人。
周婵已经走了进来,自然是注意到了程旬旬的目光,微笑的冲着她扬了扬下巴,说:“孩子要紧,先喂孩子,等喂完了咱们在做自我介绍,不着急。”周婵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几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并不走近。
窦兰英是不避讳,忙着走过去看她的孙子去了。
半晌,程旬旬喂完奶,整理好了衣服,这会周衍卿正同周婵坐在沙发上聊天,两个人看起来很热络的样子,程旬旬偷偷的多看了周婵几眼,慢慢的也就猜到了她是谁。窦兰英有一个女儿她是知道的,曾经也见过一两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家里也很少有人提起,听说是断绝来往了。
周婵大约是感觉到程旬旬频频扫过来的目光,伸手拍了一下周衍卿的大腿,说:“来吧,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小妻子,说真的要不是老妈说你们已经领证了,我都怀疑你娶了个未成年。”
“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周衍卿斜了她一眼。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个靠谱的人啊。”周婵说的很认真,并且还用一种难道我错了的表情看着他。
周衍卿给她们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程旬旬便自觉地叫了她一声姐姐。
周婵立刻反手打了一下周衍卿的胸口,说:“听见没有,人家年纪小都比你礼貌。”
程旬旬腼腆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周婵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便坐下来同她聊聊育儿经,后来实在挡不住时差的攻势,便提前回去了,由周衍卿亲自送回去。医院里有徐妈照顾着,也没有什么不放心。
“你怎么忽然想到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周衍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周婵单手支撑着脑袋,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就待几天就走,还得回去工作呢。二哥给我打电话说妈身体不太好,希望我有空能回来看看,算算日子国内是该过年了,穆森也说我该回来看看了,我都忘记我有多久没回栾城了。说真的,要不是二哥安排了车子去机场接我,我都找不到周宅在哪儿了,你也知道我生了两个孩子,一孕傻三年,两个加起来整整六年,穆森说我越来越愚钝了,还说把我这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之前我还不承认,现在我认了,我真的变傻了。”周婵微微眯起了眼睛,侧着头看着窗外,笑说:“连记忆都减退了。”
“那小妞是怎么被塞到你手上的?你这混小子,总不能真的抢了自己侄子的女人吧?”
周衍卿侧头看了她一眼,笑说:“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总之你就记住程旬旬是我的女人就行了,我记得以前你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啊,生完两个孩子不但变傻还变八卦了啊。”
“问问看嘛,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些年周家都发生了些什么大事儿,公司的,家庭内部的,都跟我说说呗。”周婵忽然收敛了调笑,说的十分认真。
“怎么?你是看父亲老了,也打算回来抢财产了?”
“穆森的公司发展都很好,我不需要这些东西。”周婵眉头一拧,啧了一声,说:“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那你问那么多干嘛,没什么可说的。”周衍卿脸上的笑容渐淡,目光专注的落在前方,“好好在美国待着就是了,以后周家闹成什么样,你都别来掺和就行,独善其身懂吗?”
周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光微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多给自己留些后路。”
周衍卿将周婵送到家门口就掉头回去了,容萍知道这小姑子回来,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房间,她从下飞机到现在一刻都没有休息过,回到家里跟他们这些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准备上楼休息,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了周景仰,这是周婵回来到现在父女两头一次碰面,还是迎面碰上。
跟在旁边的容萍不由吸了口气,立在一侧犹豫了一下,正想说点什么调节气氛的时候,周景仰却率先开口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婵抬眸看了他一眼,浅浅的笑了笑,说:“下午就到了,刚才去医院看老五的孩子去了。”她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却十分疏离,甚至于到现在连一声爸爸都没叫。
“嗯。”周景仰应了一声,却没有把道让开。
两人僵持了一会,周婵仍然没有叫一声父亲,只低着头说:“飞机上没睡着,我准备去睡一会。”
周景仰垂了一下眼帘,面容严肃,半晌才往一侧挪了一步,周婵说了声谢谢就上楼了。容萍抬眸看了周景仰一眼,浅浅一笑,说:“小婵一定是累了,下飞机到现在就没休息过,美国到这儿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有时差,这人肯定是累坏了。”
“嗯。”周景仰没有多说什么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