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绎一时无言,问:“没吃晚饭?”
周遥沉默半刻,选择了诚实。她小手默默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指了指垃圾桶,她吃过面包和饼干,包装袋在里边。
骆绎:“……”
一面晓得不下楼,赌他会在意,一面又晓得不亏待自己的肚子。骆绎简直拿她没办法。
“你手机呢?”
周遥稍稍抬一下头,示意方向。
“密码。”他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她,她拇指摁一下解锁。
他把自己的号码存进去,拨了一下,放下手机。
两人很久都没再说话,他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周遥气了,说:“你走吧。”
骆绎知道她等他解释,可开口无言,半晌,问:“你真想让我走?”
周遥垂下眼眸,不做声。
“嗯?”
“对!你走吧。再见。”周遥翻了个身,把自己负气的情绪表达得清清楚楚。
“我要是不——”骆绎看见她的发丝贴在汗湿的后颈上,一愣,立刻把她翻过来。
周遥正生着闷气:“你干什么——”
他大掌摁住她的额头,眉心瞬间皱起:“发烧了。”
“我吃过退烧——”
“穿衣服,我带你去找医生。”
周遥没动静。
骆绎斥:“要我掀开被子给你穿?”
周遥声音低了下去,这才说实话:“骆老板——我头晕得厉害,没有力气。”
骆绎扶她坐起,她烫得像一只火炉,他心中一骇,吃惊她如此高的体温,此刻竟还清醒。
然而一坐起身,周遥就不行了。
骆绎才松开她去拿衣服,周遥就轻飘飘地向后倒去。
骆绎立刻回身把她拉进怀里,她晕晕乎乎:“诶?刚才还好好的。”
骆绎把她抱在怀里给她穿衣服,眼睛扫一眼柜子,问:“你刚吃的药,药盒在哪儿?”
“垃圾桶。”
骆绎把药盒翻出来装进兜里。
到了户外,深夜寒冷,周遥一阵一阵地发抖。骆绎把她拉回室内,说:“等我一下。”
他拿来男士风衣,围巾帽子防风面罩,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她头昏脑涨,鼻子也变得不灵敏,却闻得见全是他的味道。
骆绎看一眼她蔫蔫的样子,轻哄:“坚持一下,村里就有医生,不远,一会儿就到。”
周遥脑袋很重,咚地点了一下头。
果然几分钟就到。然而,村里的医生走亲戚去了,不在家,诊所关门。
骆绎在深夜的冷风里狠狠地咬紧了牙。
周遥歪在摩托车后座上,呼吸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骆绎手伸进她帽子,探她额头,温度比之前更高了。
骆绎给扎西打电话:“和你叔叔说一声,客栈有个病人要打针,我现在带人去镇上,麻烦他去医院等我。我一小时就到,不,——四十分钟。”
骆绎把周遥的双手拉到前边来抱住自己的腰,说:“你靠在我背上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