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师兄来了信,告知了我天外谷具体的方位,不然,就任由你疼死。”
他不会死,可他会疼。
那些疼痛会持续很久,少则半日,多则数日。
她不能将他的痛楚感同身受,可他的身躯阵阵痉挛时,他的鲜血抑制不住的从唇畔溢出时。
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切肤之痛。
“多谢。”他睁眼开,对着她露齿一笑。
陆温怔了怔。
月色微微,流淌似水,照拂在他的面容上。
她忽然觉得,那双眼睛,竟是那样的冷淡。
明媚的笑容,是那样疏离。
她蜷了蜷指节。
忽然想起,他们是假夫妻,是一年之约的假夫妻。
何况,她在逃离燕王府时,已经和他恩断义绝。
她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也没有继续说话,又或者那两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阖目,再次歪着头,倚靠在了雪狐身上。
陆温不由得有些烦躁,于是起身,打算在山谷里逛一逛。
她将将提裙欲离,又听背后人轻叹一声:“女学,不入了吗?”
陆温垂眸:“明年还可以考。”
“你的伤,好些了吗?”
陆温默了默,温顺的点点头。
他又道:“坐过来。”
是命令的语气,她本可以拒绝的。
可她又想起来,那些她以为他醒不过来的那些时日。
她是如何声泪俱下,乞求苍天大地,乞求漫天神佛,如果他能再次醒来,她甘做下臣,再无怨怼。
她转身,默默的扭头,再要不要褪衣一事上又怔了半晌。
血池血池,与浴池是差不离的,她都为他褪了袍,她大约,也是要褪的吧?
她咬了咬唇,褪去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