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的眼泪瞬间凝固。
神情也慢慢有了变化,看着荣晴淡淡的笑颜,只觉身子有些发冷,“姑姑……”
荣晴再笑,“她向来是宁杀错一千,不错漏一个,你……是个意外。”
说完,又慨叹一句,“……原来,你就是这个意外。”
柳叶的嘴唇开始哆嗦。
荣晴却没再看她,转过头,看着坐在上头的三司与一旁的太子楚元翎,“太子殿下没有话要问老奴吗?”
楚元翎与她对视,长眉微凝,“陈大人所问既是本宫所问。”
荣晴笑了笑,双眸坦荡荡的看着他,“老奴与你母亲有几分互助情谊,此事若了,还望太子殿下看在老奴曾顾看过你母亲,祸不及幼子……”
楚元翎的神情骤然一冷,周遭气氛迫人。
张子玉的脸色在荣晴话落时,几乎难看到了极致,偏这种场合,没有他开口的份儿,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荣晴给楚元翎挖坑。
楚元翎若不答应,传出去就是不顾昔日情分,不念旧恩,这放在平时没什么,私下里也没什么,可错就错在,被荣晴这么明晃晃的说了出来!
那些效忠太子的官员会怎么想?
可楚元翎若是答应了,传到盛文帝耳朵里,就是太子早与宫内人有勾结,心有算计!
盛文帝本来就忌惮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知道了会怎么想?!
张子玉脸色冷凝如冰,恨不得上去堵住荣晴的嘴!
可这会儿话已出口,再说什么都晚了!
荣晴还在等着楚元翎的回答。
三司以及堂上诸人,并外面看现场的围观百姓,也在等这个未来的储君给个答复。
楚元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后背冷汗津津,面上还要维持着肃穆威严。
他看着面容含笑的女子,扯了扯唇角,勾出一个浅淡至极的笑,“荣姑姑与母妃是旧识,本宫倒从未听说……”
这话的意思,明明白白,你说你有旧情,我不知道,想要挟,找我母妃去。
“至于……祸不及幼子,待查明真相,本宫与三司自会秉公处理。”
荣晴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楚元翎,笑了。
“如姐姐是个有福气的,殿下……很好。”
说罢,收回视线,不再搭理楚元翎,正色看向问话的陈思源,“回大人,当年老奴与姑姑在荷花池旁,商议的不是旁的,正是让萧王爷日后被问罪……以淫乱后宫之名收回兵权的起端……”
她以此作为开场白,让堂上众人闻言,俱是一惊。
楚元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张子玉悄悄摁下。
荣晴余光扫过去一眼,唇角似有嘲讽,楚元翎抿了抿唇。
“……萧王爷并不是见色起意,更没有淫乱后宫,所谓的失心疯见色起意,不过是……被人下了药!”
陈思源神色暗沉,眸底有什么在涌动,“萧王爷身为武将,岂会被那些下作的药左右神志?!”
“大人所言正是。”
荣晴赞许的颔首,“萧王爷身为武将,意志力非同一般常人,据说一杯酒下肚,那药根本没有起作用,但后来接二连三一壶酒被人灌入腹中,萧王爷又怎能抵抗?!”
话落,荣晴面上满是讥讽!
陈思源不明所以,大理寺的黄大人与上了年纪的刑部尚书,却面色大变!
十几年前,他们也不过是掉末尾的小官,虽有入宫朝圣的资格,却不过是坐在殿门口吹冷风的角色,与战神王萧长恭的距离,大抵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远远的瞻望,得皇上恩宠的萧王爷,被人劝酒,从皇上到各路王爷侯爷,文武百官,谁不想沾一沾战神王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