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打满算四五日,我都记着呢。”嬷嬷笑着回话,“长安县主说让咱们沉住气,一定要等太子殿下上门,姿态摆足了,好叫朝内朝外的人都看清楚了,日后回忆起来,也知道小姐是太子殿下千求万求才回去的!小姐是被太子殿下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太子妃娘娘!唯一的一份名正言顺!”
说到名正言顺四个字,嬷嬷慈爱的目光落在嘟嘟身上,“我们长孙小殿下也是唯一的一份名正言顺,谁也抢不走!”
林夕颜没再说什么,扶着贴身丫鬟的手进了内室。
……
没两日,苏木槿着流云送信来,“县主让奴婢转告太子妃娘娘,如今朝局混乱,盛文帝已失朝臣之心,过不了多久,民心也会倾覆,娘娘若想做什么,如今正是好时机,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事,县主写在了信中,请太子妃娘娘看过信给县主回一封,由奴婢捎带回去。”
林夕颜温婉一笑,先将信放在一旁,细细问了流云,有关齐、周两家短短数日便陨落的事,听了流云的讲述,神情略沉,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倒真是昏君才能做出的事儿。”
“太子妃娘娘,慎言。”流云忙提醒。
林夕颜笑了笑,拿起信,看着信上的内容,眉头紧蹙,“顾砚山受伤了?”
流云颔首,“顾世子为救被抓住的蓝遗,受了重伤,又在齐家闹事时走了一遭皇宫大内,伤势加重,如今……仍在卧床静养。”
“这小子……”林夕颜念叨了一句,又叹了一口气,看着信纸有些感慨,“……槿妹妹比我有福气。”
待她将信上内容看完,又询问了流云几句,写好回信交给她,叮嘱道,“让槿妹妹放宽心好好照顾顾砚山,接下来的事就看我的了。”
流云点头,“来时,县主曾叮嘱奴婢,让奴婢一定转告太子妃娘娘,如今的太子殿下已不是当年的靖王楚元翎,请太子妃娘娘行事前一定多想想嘟嘟,万不可感情用事。”
林夕颜微怔,片刻后反应过来,唇角的笑意缓缓勾成嘲讽,眼中的光亮也渐渐沉寂,她笑着颔首,“告诉你家县主,她的话我记住了。”
流云松一口气,朝林夕颜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嬷嬷抱着嘟嘟从内室走出,“小姐,县主说什么?”
林夕颜将信递过去,接了嘟嘟抱在怀里,逗弄了他两下,喊了丫鬟过来,将人放在小推车里,才抬眼去看嬷嬷。
嬷嬷看完了信,眼中满是震惊。
“皇上他……疯了!”
林夕颜笑,“可不是,两个亲生儿子,周、齐两个自己的左膀右臂,证据不足,错漏百出,就这样被他自己硬生生砍断了。说他不是昏君,谁会信?”
嬷嬷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晌,才捏着信问林夕颜,“小姐,这……都是县主的手笔?”
“是啊,怎么了?”林夕颜逗着儿子,分神看了嬷嬷一眼。
嬷嬷僵硬着脖子,缓缓摇头,眸中全是感叹,“县主真是……厉害!”
说完,又拍着胸口缓气,“亏的县主与小姐情同姐妹,若她站在小姐的对立面……”
想到这种可能,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林夕颜瞧她的模样,有些想笑,“嬷嬷忘了?槿妹妹是我没有血缘的亲表妹!”
槿妹妹的养母竟是她嫡亲的姑母,她们又都是从现代穿越而来,这样的缘分,怕是千百年来独一份儿的。
“对对,是是!”嬷嬷忙笑着应声,“县主一心为小姐着想,当初若不是县主及时赶到,小姐和嘟嘟怕是……”
嬷嬷话音一顿,想到自家小姐被那假仁假义的畜生下毒谋害,险些命丧靖王府,心头就涌出一股滔天的恨意,恨不得立时打杀了那畜生才解恨。
林夕颜显然也想到了,正笑着的神情一僵,下一瞬便敛了笑,与嬷嬷淡声道,“往事无须再提,嬷嬷只需记得,槿妹妹是我与嘟嘟的贵人,没有她,就没有我们娘俩,以后……敬她如敬我们母子,便是了。”
嬷嬷脸色一肃,忙应是。
主仆俩又逗弄了一会儿嘟嘟,嬷嬷想着信上的内容,抱了几分小心问林夕颜,“小姐,您说,太子殿下会来请咱们吗?”
林夕颜抬眸,眸光迎着午间的太阳,眸底光芒跳动,她缓缓眨了眨眼,笑中全是计算,“他非来不可。”
嬷嬷一怔,不明所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