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泠月正劝蓝遗,“你现在这样怎么去见姑娘?方才不是与你说了秋黎姐姐已经去请姑娘了吗?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拗?!能不能听句劝!”
蓝遗摇头,想跟安泠月争辩,看到走进来的苏木槿,立时叫出声,“小姐。”
“你醒了。”苏木槿点头走过来,“你受伤太重,不用起身,躺着吧。”
“小姐,属下有话跟你说。”蓝遗挣扎着看了安泠月与项秋黎两眼,两人对视一眼,安泠月翻了个白眼,“走走走,我们这就走,受了次伤,脑子也伤到了,还学会提防我们了。”
项秋黎轻咳一声,安泠月忙收声,朝苏木槿干干一笑,“姑娘,我们就在门外,有什么事,你叫我们。”
苏木槿笑着点头。
等她们二人离开,蓝遗才开口道,“小姐,盛文帝不能留!”
苏木槿微怔,“怎么了?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他容不下老将军与王爷,容不下咱们萧家,他要杀你!”蓝遗一口气说完,捂着胸口开始剧烈咳嗽。
苏木槿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蓝遗摇头,“属下这次打探消息时被抓,领教过盛文帝那些死卫的手段,有人曾给我一张纸条……”
他一句话分了几次喘息,才勉强说完,“说他从最开始求娶萧家大小姐开始就是一场阴谋算计,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咱们萧家!”
苏木槿浑身一颤,看着蓝遗。
蓝遗咬牙,苍白的脸色满是不甘与愤怒,“世人都以为他对萧皇后曾经有情,都是假的!他从一开始就在演戏,就在算计,他的一切表演都是为了坐上那个皇位!萧家……一早就注定了是他的踏脚石!”
“小姐……”蓝遗红着眼,一双手攥着被褥,青筋清晰可见,可见用力之甚,“老将军的死……是他故意的!王爷……中的毒,是他的人下的!是他的人!从来没有什么边关拖延不传给朝廷,是他故意拖着,就是想拖死老将军!也从没有什么意外,下毒的就是他的人!他埋在王爷身边的人!小姐……”
说到最后,蓝遗声音哽咽,满眸水波,硬生生忍住,“萧家满门,多少条人命!在他眼里,贱若草芥,蓝家那么多堂兄堂弟……都没了……”
“小姐,杀了他,杀了他!”蓝遗的情绪几近崩溃。
苏木槿伸手按住他的手腕,输入一些真气,慢慢压下他体内紊乱的气息,等他平静下来才问,“传纸条的人是谁?”
蓝遗摇头,“不知,属下问起,他只说是一位是友非敌的故人。”
“故人?”苏木槿略垂眸,她在这京都可没什么故人,怕是萧家亦或者纳兰帝师家的故人……吧。
“小姐心里可有人选?”蓝遗问。
苏木槿摇头,“我在京中经营时间尚短,故人……”
蓝遗蹙眉头,“那会是谁?”
“总归不是敌人。”苏木槿笑了笑,安抚他,“你刚醒来,可能不知京中要变天了。”
蓝遗拧眉,困惑。
苏木槿便将盛文帝对齐、周两家动手的事挑拣着说了,“齐老侯爷已经带着定国侯世子进了宫,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再看周家怎么选的,就大概知道这局咱们怎么落棋了。”
蓝遗怔了怔,“盛文帝要开刀了?他不是喜欢看他们狗咬狗吗?”
苏木槿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他喜欢看,不见得所有人都要配合他。”
盛文帝是什么心思,她管不着,她也不想管,他对她下手什么的,她都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他动她的男人,那就不能怪她兵行险招,赌个大的!
“小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蓝遗眉头紧蹙,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明明前几日还风平浪静,怎么突然就平地起了波澜?!
苏木槿笑笑,“没有什么内情,你刚回来对局势难免有些敏感,先休息养伤,其余的,等你身体康复再说。”
说罢,站起身,走了两步,又转眸,看着蓝遗,声音清冷却异常掷地有声道,“萧家满门不会白白冤死,要不了多久,公道或许会迟一些到,但不会不来!”
言毕,大步出了房门。
蓝遗靠在床头,看着苏木槿离去的方向,眼睛慢慢的就红了,他抬手狠狠抹了一巴掌,攥紧了手,公道或许会迟一些到,但不会不来!
他等了一二十年,不差这么些日子!
……
“姑娘,蓝遗怎么样?”
室外,安泠月担心的朝室内掂着脚瞅了两眼。
苏木槿安抚一笑,“受伤太重,加之得了一些陈年旧事的新证,情绪有些激动。泠月姐姐,这两日,蓝遗这里你多照看一些,接下来这几日,我们怕是要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