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姝皱眉,苏木槿安抚一笑。
沈婉姝狠狠瞪了苏海棠一眼,咕哝了一句,“白眼狼!”
两人谁也没吭声,等关门声响起,苏海棠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上前两步,瞪着苏木槿,“苏木槿,你害了弼哥哥,你毁了弼哥哥,你害了我也毁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心慈手软妇人之仁不杀我,我绝不会像你,我会杀了你!但凡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不惜一切代价要你的命!”
苏木槿安静的看着她。
苏海棠迎着她的目光,后退一步,掩唇呵呵娇笑,“三姐,你要小心喽,千万不要太快被人杀死……”
“所以,你今日是来宣战的?”苏木槿的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宣战?”苏海棠点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
苏木槿扫了眼虚掩的院门,抬眸望着眉眼间都透着几分白莲花成熟气息的苏海棠,清声道,“你想杀我?”
“不但想杀你,我还会把你加诸在我和弼哥哥身上的所有伤害统统还给你!”苏海棠冷笑一声,瞪着苏木槿,“爹娘不是你亲生爹娘,你很痛苦吧?爹娘明知道我有错还护着我,明知道我几次险些害死你,不但执拗的保我性命还将你推的远远的,你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心疼的要死掉了?”
苏海棠仰头笑起来,声音尖利且透着诡异,“苏木槿,这只是开始,你害我害弼哥哥害的我们……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让爹娘那点愧疚之心慢慢消磨掉,让他们慢慢的厌恶你,还有大哥和六哥,让一家子人都厌恶你放弃你,让你活的孤零零的……”
她的声音越发的低,眸底却闪着疯狂,“让你求生无门,可怜巴巴的死去!”
苏木槿沉默的看着她,好一会儿,轻轻的笑了,“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是怎么让我求生无门,可怜巴巴的死去。”
苏海棠嗤笑一声,还想说什么,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神色一顿,下一刻,猛的扑跪在苏木槿跟前,双眸噙泪,似掉未掉,柔弱可怜的望着苏木槿,“三姐,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不回家,大哥和六哥,棉姐儿他们也都不回去,娘难过的天天以泪洗面,今儿个大姑去告状,娘气的险些撅过去,三姐,你不是一向心疼爹娘的吗?你跟我回去吧……”
苏木槿笑了笑,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苏海棠,你阴我?”
苏海棠哭的更伤心了,“三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三姐……”边说边扬眸狠狠瞪着苏木槿,唇角噙着冷笑,“我就是阴你的,你能怎样?!”
苏木槿霍然起身,抬头看向来人,“爹。”
苏连华脸色苍白的瞪着苏海棠的背影,几乎没有听到苏木槿的叫声,他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苏海棠那些话虽然是压着声音说的,可他练过武,眼见耳明,又有内力,听她那些发了狠的话简直再清楚不过。
苏海棠猛的转身,似乎才看到苏连华,哭着道,“爹……我劝不动三姐,三姐她……不肯原谅我……爹,要不你杀了我吧?三姐想让我死,我死了,三姐就愿意回家了,三姐回去了,大哥和六哥、棉姐儿他们才会回去,我是家里的祸害,爹,你杀了我吧……”
苏木槿:呵呵……
苏连华灰白着脸,觉得自己没脸见苏木槿,垂着头,“槿姐儿,爹……跟你娘,对不起你,你以后……”
他想说‘你以后就当没我们这对爹娘’,可又怕这话说出来伤槿姐儿的心,话在嘴里翻来覆去滚了好几遍,终是红着眼说了句,“你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爹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苏木槿哪里看不出苏连华眼底的纠结,可苏海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能做的只有让他们看清楚苏海棠的为人,再多的……
她能逼着将她从小养到大的爹娘手刃亲生女儿不成?
苏木槿闭了闭眼,将苏连华送出院子。
看着苏连华攥着一脸不甘的苏海棠飞快的消失在小巷子的拐弯处,才转回去。
沈婉姝抱着棉姐儿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眼神复杂,满脸怒火冲天,“苏海棠是鬼迷了心窍吗?她有病吗!脑壳坏掉了吧!”
怕不是鬼迷心窍,也不是有病脑壳坏掉了,而是……
跟她一样,重生了。
她记得苏海棠那掩唇笑的动作,是因为第一次参加京都相府小姐举办的花会,被人嘲笑,不会说话连笑都不会。
她哭着回来,自己气恼发狠,高价请了一个宫廷嬷嬷教她礼仪,她每一样学的都很好,只有那笑怎么都学不好,自己陪着她练了许久,才算像点样子,就是那翘小指的幅度,说了很多遍,微微翘起,她就是喜欢高高的。
还说,“我就要高高在上,让她们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