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天颓然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梅城山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他知道,恭亲王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去消化这个残酷的现实。
书房里只剩下程启天一个人,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房梁上的雕花。
李承风,这个他一直视为纨绔的皇子,即便登上帝位也是傀儡的年轻皇帝,竟然给了他如此沉重的一击。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该死!”
程启天低吼一声,猛地站起身,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扫落在地。
他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思绪如同乱麻一般。
绝对不能让这小皇帝一意孤行,任用女流之辈,处理群臣,动摇大乾根基。
早晚这江山都该被他败没了!
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一个能够扭转乾坤的办法!
许久之后,他渐渐冷静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笔,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开始奋笔疾书。
他将李承风近期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
从李承风怒平平西王,力排众议立宋雨薇为代丞相。
到诗会上的变故,到徐泽有的被贬。
再到四大世家大族被抄家,每一件事都写得清清楚楚,力求将李承风的“罪行”展现得淋漓尽致。
写完之后,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任何细节,才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叠起来,塞进一个特制的信筒里。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放出一只信鸽。
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只信鸽,将带着他的希望,飞向五大营。
五大营,是乾朝的精锐之师,向来听召不听宣,即使是皇帝也无法毫无理由的调动。
而五大营的首领,都是跟随先帝多年的老将,对先帝忠心耿耿。
程启天相信,这些老将一定不会容忍李承风如此胡作非为。
只要他们能够站出来,李承风就不得不有所收敛。
他看着信鸽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李承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齐道坤那老家伙,应该也该坐不住了。
梅城山再次被叫进书房的时候,程启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