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依旧极守礼地道:“是,公子”
纪若尘再度苦笑一下,不再言语,持铁棍当先行去他才走出两步,身后一阵柔风传来,青衣竟合身扑来,紧紧地拥住了他!
纪若尘当即僵住!
背后传来的除了她的如兰气息、温软触感,又有一片温温湿湿的感觉在逐渐扩散
青衣箍着他的双臂紧了又紧,直是运上了平生之力,还惟觉拥得不够她突然全身一颤,忍不住哭出声来但她刚哭了一声,即咬死双唇,将其余悲声生生咽下,偶尔实在压不住,才会呜咽数声然而她双肩震颤得越来越是厉害,却是无论如何也抑止不住的
纪若尘手抬起又放下,几经犹豫,终轻轻握住了青衣死死绞在一起的素手,柔声道:“你且安心回去,以后总有相见之日啊!”
青衣不答,只是摇了摇头,双臂又紧了一分
“你叔叔难道不会再让你出来了吗?”
青衣忽然收了悲声,松开双手她双手一开,纪若尘即如烟纵出,瞬间来到甬道转角处,一棍无声无息地击下,一个罗然弟子正埋头疾奔,头刚探出转角,后脑即挨了纪若尘一棍这罗然弟子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就如伸头给纪若尘敲一般,就是练也练不到这般巧法
那弟子挨了这一棍,闷哼一声,双眼一翻,委顿于地纪若尘将他拖过转角,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青衣
青衣早已胡乱拭去了泪水,又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擦双唇,方望向纪若尘,笑了一笑
她秀目红肿,隐泛水光,鬂发散乱,几缕青丝垂下,更增凄艳唇上鲜血虽已擦去,但那数个鲜红齿印,又如何擦得掉?
纪若尘轻叹一声,向她伸出左手青衣自然而然地挽上了他的手他忽然用力一拉,青衣一声惊呼,已被他紧紧拥在了怀中!
青衣呆了一呆,双臂一抬,也紧紧地拥住了他
“为什么?”纪若尘低声问
“公子,人妖毕竟殊途叔叔担心我的安危,今后……必不会放我到人间行走的青衣以前说可以掩饰妖气,其实是骗公子的”
纪若尘双臂紧了一紧,低声道:“傻孩子,这我又怎会不知道?我宗后援一到,谅罗然门也没有那胆子再为难我们,又何必叫你叔叔前来?”
“青衣……实不想公子为难”
纪若尘一声叹息,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携着青衣的手,向外行去转过眼前的弯角,甬道就分出了三条岔路出来,看来罗然门多年经营,还是打下了不小的基业的
纪若尘在岔路前略一驻足,即发觉左首边的甬道中隐隐传来脚步声,于是携着青衣冲入了右边的甬道中
此刻在罗然门大殿中,氛围同样凝重之极
大罗真君与大然真君坐于大殿东首,身后立着十余名最得力的弟子门人,看上去颇具声威其中三名弟子分捧锦盒,内中装着赤莹仙剑,混沌鞭与玄心扳指,另有一名弟子则端着一个黑边红底的托盘,盘中所盛正是无方子的人头
大罗真君方面大脸,身高体胖,体形比之大然真君还要大上一圈与大然真君满脸堆笑、全无气节不同,大罗真君一脸威严,看上去颇有几分掌门威严
大殿西首处,太广道长正襟危坐他看上去五十余岁年纪,吐气如华,面容清隽,相貌气度与他身份极是相合,只是他的目光偶尔间总会向那混沌鞭上扫上一眼,显然定力还差了一分
顾清依然是一身素衫,负手立于大殿窗边,正自欣赏着傲然峰夜景与以往身无长物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左手中多了一把古剑
古剑青铜为鞘,剑鞘上既无图饰,也无铭文,更不见分毫气息透出剑鞘,根本辨不出鞘中究竟是何名剑
大罗真君阴寒着脸,向太广道人道:“道德宗虽然势力雄强,但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我罗然门已损了三名弟子,又奉上无方子的人头、归还了宝物,就因为交人慢了些,难道道德宗也要借此生事吗?”
太广道长哼了一声,沉面不语他揣摩宗内诸真人意思,显然是不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