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打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胭逮着机会,刻意斜看他:“我记得陆伯伯和我说过,我应该下周才与魏老师他们一同上岗,这几天可以趁着没事再多休息几天,没想到孟总工竟然比首长伯伯还要着急。”
孟鹤川抿了抿唇,他嘴巴没有白胭厉害,加上确实理亏,一时语塞。
好在白胭玩笑归玩笑,还是拎得清分寸的。
她拍了拍手,将原本桌上队员的个人信息表收好,重新拉了椅子坐下来。
“孟总工,我这应该算是帮你加班吧?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有难同当,给我当助手?”
“好。”
他应着干脆,也拉了把椅子,正经危坐挨着白胭,“你需要我做什么,随时提出来。”
见他又是一副开不起玩笑的真诚脸,白胭一肚子揶揄的话反而说不下去。
她唇形阖动,半晌才无语地说:“我要喝水。”
孟鹤川马上起身,拎了热水瓶出去。
不一会儿,白胭桌上的搪瓷杯就倒满了热水。
白胭觉得有趣,眨了眨眼睛,又指挥他,“我觉得屋子里还是挺冷的,暖气不够。”
孟鹤川又出去了一圈,不一会儿重新进来。
左手拿着热水袋,右手上挂着对折的呢子大衣。
“既然在室内,不能开窗,我就不拿火笼子了,热水袋给你暖手,大衣你披在腿上。”
白胭伸手接过的时候瞟了一眼,这件大衣一看就价值不菲,应该不是队里发的制服,应该是孟时北私人的衣服。
“为什么不能开窗?”腿上披了件衣服以后,确实更显得暖和了。
十二栋因为是家属楼,平常住的人少,也没有安装暖气片。
白胭与阮晓慧都是靠着烧煤炭的火笼子取暖。
只不过因为燃烧的是煤炭,自然需要开窗通风。
孟鹤川的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不能开窗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单独相处,如果被人瞧见,还没散去的流言恐怕又会增加不少。
“开始吧。”他不欲多说,重新起身,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俄文字典,“我替你找俄语单词。”
司遥嘴里嘀咕念着他好奇怪,也将注意力放到了工作上。
孟鹤川拿来的文件比上一次的图纸要难得多,有很多晦涩难懂的专业词语。
但还好白胭上辈子为了扩充自己的单词库,硬背了一整年的偏门单词,停停写写,倒也能将翻译的工作顺利做下去。
孟鹤川拿着钢笔,将白胭圈出来的俄文单词对照字典找到注译,写出中文在文字旁边。
白胭再根据那些单词的意思,重新整合资料中整段话的意思后,手写在白纸上。
这样的工作量着实不小,加上全部的翻译工作都必须是以笔头来完成,必须注意力高度集中。
两人从开始工作起,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却配合得十分默契。
偌大的资料室里,只有刷刷刷的笔尖划过白纸的沙沙声。
是宁静的,也是激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