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杰恭敬的应了一声,他在班克罗夫特的第四军团中服役了整整十多年,随着军团东征西讨,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知道第四军团的战斗力在这片大陆之上,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然而,那天夜里,突如其来地,第四军团就遭遇到了组建以来的最大惨败,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败的莫明其妙,毫无征兆。
他也是在战后听城卫军们议论之时才知道其中过程。
前去袭营的骑兵几乎全军覆没,步兵队伍更是遭到了近乎于毁灭性的打击,大营就更不用提了,早就落入敌手。
如果敌人是凭借强大的优势兵力那也罢了,但他们所动用的人数明显不如第四军团。
而且,班克罗夫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黑旗军的每一步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的陷阱,就等着班克罗夫特去踩了。
这般神机妙算的本事,才是让他真正为之折服的。
章杰的目光偷偷瞥向许海风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羽扇的蒋孔明。
就是这个人么?将声名显赫的班克罗夫特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的遭遇自己说一遍吧。”他的举动自然瞒不过面前的二名上位者,许海风好笑地说道。
“是……”章杰再度恭敬地分别向他们二人行了一礼,表示在自己的心中,他们二人是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小人……小人名叫章杰,十……十八年前,因为一时……一时命背,被人通……通缉。小人眼看无幸,只好远走他乡。”
他开始说话之时,尚且有些迟缓,到了后来,却是渐渐流利起来。
许海风转头相望,蒋孔明略略点头,此人分明是多年未曾使用汉语,致使生疏之极。
“你犯了什么事?”
按照许海风的本意,只要他能详尽的提供恺撒国内的情报,那么不管他得罪了什么人,犯了什么过失,哪怕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一笔勾销。
这一点,蒋孔明也是深深赞同。战争时期,一切行为,都要为战争服务。什么国法、律法,都比不上前线统兵大将的一个命令。
这就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既然决定了要这样做,那么他们首先要做的,并非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而是安其之心。
章杰迟疑了一下,他飘萍多年,见多识广,自然知道面前二人所图何事,本以为他们一上来就会询问正事,而自己早有准备,想要借此博得他们的欢心,最终托庇于他们羽翼之下。
只是没想到,他们首先问起的,竟是自己的私事。此时对于自己来说,那是性命攸关,但是在这二位的眼中,只怕就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了。就连自己的这条性命,在他们这二位统兵大将的眼中怕也是贱如草芥,不值一提。
他们这番做为,若不是真心想为自己开脱,就是存下了敷衍了事之心,这个秋后算帐,卸磨杀驴的事情他见过的也不少了。
见他始终不说话,蒋孔明突然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无需再顾忌那么多了,我家主公既然问了你,天塌下来,也自有人会去担当。何况……你记住,这已是你唯一的活路了。”
章杰的心一阵哆嗦,他立即相通了这个道理,许海风已经是他唯一的依靠,自己的生死也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小人不敢隐瞒,十八年前,小人行脚起家,累积多年,家境颇为富庶。只是一次出门办货之时,无意中发现一事,不想就此惹来滔天大祸。”
“什么事?”
章杰一咬牙,道:“走私……军队走私。西北王路家借助军队的名义,大肆走私,也是小的运气太背,竟然无意中撞破了此事。从此,路家下了追杀令,小的无奈,只好逃亡凯撒了。”
“路鼎盛?”
“正是。”章杰低下了头,不敢抬头张望,虽然他心中万分想要知道这二位脸上的表情,但他就是无胆抬头看上哪怕是一眼。
他祖居西北多年,自然知道路家在西北的势力之大,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这二位惹不起,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许海风微微摇头,路鼎盛这般做为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有权有势的家族借助军队的名义走私,那是一件十分普遍的陋习。朝廷也是心知肚明,虽然屡次颁布律令禁止,但却是罕有成效。
“来人……”略一沉吟,许海风高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