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杂学上学艺不精失败情有可原。可在儒学之上,最拿手的学问上输给了府学,那还有什么脸面被人称之为大儒?
郭琏看
出了方孝孺的痛与挣扎,清楚正学书院的野心是想堂堂正正打败国子监儒学院,继而成为主导儒学思想的先锋,自成一派,与朝廷对垒。
这种野心对于宽容的建文皇帝是有可能实现的,但若是搁在洪武朝,方孝孺但凡露出这个想法一点,估计都会被洪武大帝给送去找宋濂继续修习学问去。
不过在改良儒学,尤其是皇家支持永嘉学派与儒学结合的情况下,传统儒学过于关注心性,缺乏实践的弊端越发凸显,也越发没了生命力。
如同火车一样,现在需要烧的是煤炭,你非要烧一堆旧衣服,这火不够旺,蒸汽不够足,火车它跑不起来,即便是起来了,也是吭哧吭哧走不了多远,如年迈而蹒跚的老人。
郭琏直言:“陛下在派我前来之前,并不知正学书院参与台州府学考试。陛下希望老院长重新考虑为朝廷所用,积极接纳改良儒学,站出来阐述,并发展新儒学,对实干、实践的大明时代进行思想武装。陛下还说,朝廷迁都在即,北平国子监儒学院院长的位置,如果你愿意还是你的,包括你的一干弟子,也可以进入国子监授课。”
“只是老院长,陛下希望你们能放下对新儒学的成见,去看一看新儒学带来的变化。正学书院的路,已经不适合大明了,再这样下去,也无济于事。”
对于重新招揽方孝孺,郭琏的理解是,皇上看到正学书院坑了八百学生,再继续坑下去,估计还要坑不少人,索性与方孝孺商量商量,跟着改良儒学走,让这些学生也好早点进入府州县学,日后也能为朝廷所用。
要知道其他学院、私塾都积极跟上朝廷步伐,朝廷教导杂学,人家也开始教导杂学,唯有这正学书院,死板的根个木头。
方孝孺不知道朱允炆怎么想的,但很清楚自己的教学出了问题,哀叹一声,道:“你回去告诉陛下,就说方某老了,不想再出山了,后面只想著书立说,至于书院的事,便交林嘉猷、廖镛、廖铭三名弟子负责吧。”
退隐,这是方孝孺的心灰意冷,是对自己失败的交代。
廖铭连声阻拦,也没有改变方孝孺的决定。
方孝孺起身,目光沧桑:“转告陛下,方孝孺愿大明国运隆昌,千秋万代!”
郭琏行礼。
旧儒学的时代,以方孝孺的隐退为标志退出大明历史,新儒学的光芒开始普遍天地,思想解放的风潮,终伴随着教育、扫盲深入民间。
大明民智,终开。
重重禁锢的枷锁终于破开,大明即将迎来巅峰盛世。
要甩黑锅的佛教徒
皇宫,武英殿。
朱允炆审视着一份钱塘文书,嘴角露出了笑意,目光中满含期待。
来了。
于谦终于还是踏上了历史的舞台。
这些年来,大明风云变幻莫测,自己曾不止一次担忧,改变历史之后,那些历史中的人物还会不会出现。
现在看来,那些惊才绝艳的人物,该来的一样会来。当然,那些于谦的死对头,也一个个将会到来。
只不过,于谦能入龙门,其他人,未必能。
朝政清明,容不了小人。
朱允炆与朱文奎都是勤勉之人,对身边的宦官只是让其负责本职,并没有委以重任,更没有放任宦官掌握权势。
没有宦官专权,未来自然就不可能有几个死太监总想当英雄。没有这些事,像王振、曹吉祥等人物将存在于民间,或当个教书先生,或老死一生,史册难寻一笔。
马哈木现在住在金陵,他现在还没孙子,至于以后有了孙子起名叫也先,估计也没兴趣去土木堡旅游,日后心血来潮想出去玩,估计也是南下去苏杭。
历史人物该出现的还是会出现,多年改革,只是拆除了一些人的舞台,修补了一些人的舞台,重建了一些人的舞台。
“于谦,你可要快点长大啊,朕盼了你好多年了。”
朱允炆回想起多年前去钱塘时,于谦还是个小家伙,如今已成少年,并在县学入学考试中写出了这首《石灰吟》,一举成名!
“将这份文书交给太子。”
朱允炆命内侍拿走,然后看向吏部尚书蹇义,问道:“你认为是时候精简人员了?”
蹇义重重点头:“皇上,虽说朝廷税赋这些年连连增长,每年除去各项开支外尚有一些剩余,并无财政危机。然眼下朝廷要办的事还有许多,文教、基建上的投入依旧有些不足。臣以为,可以适当削减朝廷官吏与杂役数量。”
朱允炆起身,从桌案后走出:“仔细说说。”
蹇义肃然道:“就说凤阳府、台州府、徽州府等等,每个府衙只需要官吏、杂役一百二十余便可运作,并不会耽误事。可如今凤阳府官吏与杂役的数量是二百三十七人,台州府是二百零八人,徽州府是二百三十一人,其他府衙同样存在类似问题。”
“不仅仅是府衙,还有县衙,寻常一县,配置官吏、杂役六十足够,纵是大县,上县,最多无需过八十。可普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