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安抚。
只不过这种安抚并没有收到什么效果,而随着事态发酵,建文皇帝与太子朱文奎已死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在这种事态之下,朱允炆、朱文奎迟迟不露面,反而“坐实”了传闻,令整个金陵陷入不安之中。
李老三看着李晟回来,连忙问:“如何?”
李晟面色惨淡:“去问过了,无论是哪个衙署,都没有准确消息,现在许多官员都在内阁外候着,事情恐怕不太好,皇上和太子应该已经……”
李老三上前就是一脚,将李晟踢倒在地,喊道:“你说什么胡话,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先把你打死!”
欢欢连忙跑过来将李晟扶起来,李晟挣脱欢欢,坐在地上,猛地擦了下双眼:“爹,如今局势微妙,朝事无人打理,甚至连太子都没露面,我不想皇上和太子好好的吗?我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若没有皇上,哪有我们今日?”
“皇上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李老三痛苦不已。
想当年,若不是朱允炆代工代赈将定远这批百姓带到金陵,若不是朱允炆安排活计给自己,若不是他给了李晟读书的机会,若不是……
李老三想起与朱允炆喝酒时的场景,那是一个何等随和、何等睿智的帝王,他是不会倒下的,他才三十出头啊!
李晟看着脚步踉跄的老父亲,在这一刻,他真的老了。
哐当,房门关上了。
李晟悲痛不已,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若建文皇帝与太子还好好的,定不会允许朝堂人心惶惶,不会允许金陵陷入空前的紧张境地。这种危机,已经远远超出了粮食危机,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到现在朱允炆还没露面,甚至连太子朱文奎也没出来监国,说明什么,已不言而明。
老匠人黄九二坐立不安,见黄二月、陈余回来了,连忙上前。
垂垂老矣的刘氏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拄着拐杖,在王氏的搀扶下走了两步,老眼昏花地看着前面:“二月啊,坊间消息都是假的,对不对?”
黄二月上前抓住奶奶
的手,大声说:“奶奶,我和陈余没入宫,宫里戒严了,连我们的腰牌也被收走了。”
黄九二脸色一变,黄二斤更是直接蹲坐在门槛上悲伤。
宫内戒严,以前可是没这么严过啊。
王氏也清楚,坊间消息绝不会空穴来风,要知道说皇帝与太子不好,这种事可是要杀头的,谁敢造皇室的谣言?
可偏偏,消息不仅满天飞,还传得人尽皆知。
“都是代王惹出来的,若不是他,皇上没有将他们全家诛杀,简直是太过仁慈!”
黄二斤咬牙切齿。
陈余红着眼,可不是,皇上一直以来都是仁慈的,甚至仁慈过头了。若是将代王全家都灭了,说不定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可正是因为这种仁慈,皇上才会深得人心。
想想五十万山西大移民,若不是皇上仁慈,谁能想到会安家北平如此顺利,谁又会想到,自己会跑到金陵来,为皇室做事?
王氏看着默默伤感的母亲,叹息道:“九二啊,你去拿上钱,咱们去天界寺,为皇上、为太子祈福。”
黄九二连连点头,回屋取了钱出来,带上一家人出了门。
这一日,天界寺拥堵,一个时辰走不了百步。
夜色降临,依旧拥堵,时至三更,四更,人流如故。直至天亮时,黄九二一家人才到了佛堂,拜了之后,又去了英烈碑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