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认真地走了两步,哎呀,一个大红薯从袖子里掉了出来,脸不红,手不乱,弯腰捡了起来,直接说:“这农作物并非是其他国流入我朝,而是水师军士远赴不可知之地,历经生死取来之物,再冠以番字……”
陈性善站出来:“朱主事所言虽有理,但稍有偏颇。张骞西行,带来胡桃、胡萝卜等物,冠以胡字,只为说明此物源于何处。称番薯为番,百姓们也好知晓,其来自于海外之地,是水师将士拼了命取来的,而不致遗忘。”
朱允炆看向解缙、杨士奇。
解缙轻松地说:“不妨朝廷以番薯之名,民间以红薯、紫薯等颜色为论。既不忘本,也更能让百姓记住。”
朱允炆欣然答应:“那就这样定下吧。”
朱高炽笑着将红薯收起来,退至一旁,看得朱允炆很想踢他一脚,不想看这几个,看向铁铉、杨荣:“郑和水师封赏问题,需尽早厘定。除考虑其功劳外,还需考虑新种子的功业,不得寒了人心。”
铁铉站出来保证:“兵部将日夜轮休,争取在五日内拿出封赏方略,与水师都督府、五军都督府、户部与内阁核对后,报与皇上。”
朱允炆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叮嘱:“牺牲的水师军士,应重恤。”
铁铉答应。
夏元吉一边高兴一边肉疼,高兴的是有这些新粮种,大明不敢说杜绝饥荒,但可以肯定一点,大明的救灾能力将远远加强,饥荒来时,死的人将会大幅减少,甚至是不死人!肉疼的是封赏事宜,郑和水师,整编两万六千人,一个人一百两,牺牲的重恤,这就是近三百万两。
户部的去年结余与铸币税所得,算是一下子要清空了。好在今年年景不错,老天没找麻烦,夏收可期,商业可期,总不致让户部困顿了。
朝会结束。
朱允炆在武英殿召见郑和。
郑和入殿行礼。
看着有些黑眼圈的郑和,朱允炆笑着说:“看来你这一夜未眠啊,怎么,回到家不习惯了?”
郑和见朱允炆亲和,放松下来:“皇上,久在船上,突然回到宫里是有些不适应,既没了大海的波涛起伏,也没了一群打鼾声,加上回家喜悦,有些睡不着,也不想睡。”
朱允炆体会过那种感觉,后世曾经的绿皮火车,一走几天几夜,到地方之后,睡觉都感觉大地在走。
“你们两个出来吧。”
朱允炆喊道。
郑和有些诧异,顺着朱允炆的目光看去,只见朱文奎、朱文垣两位皇子一前一后走来。
“见过先生。”
朱文奎、朱文垣作揖。
郑和有些不适应,连忙避开:“不敢当,不敢当。”
朱允炆安排内侍搬来椅子,示意郑和坐下:“没什么不敢当的,来,给朕这两个皇子讲讲海上的故事吧。”
郑和深深看着朱允炆,心头满是激动。
对皇子讲述海上故事,无异于引导皇子了解大海,知晓大海的富饶,知晓海外的世界,埋下一颗远航的种子,让他们拥有长远的目光。
更深层一点,建文皇帝是想要将航海事交给皇子,持续远航下去!
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