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奎坐下,抬手之间急切地说:“都免礼吧,驿使快报消息。”
解缙轻轻咳了声:“太子殿下,行事应稳重如山,即使消息再大,也不应急切失了分寸。”
朱文奎这一次没有遵循解缙的教导,抬手说:“郑和的消息太过紧要,失点分寸就失了,驿使,报消息!”
将官梁兴虽然有些奇怪,为何如此重要的消息建文皇帝都不露面,但还是连忙说:“报太子殿下,接商人情报,经南洋水师查证,郑和水师已于三月二日抵达旧港补充物资,此时正在北上途中。末将来时,南海水师已是出动迎接……”
朱文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兴奋地说:“好,好,好啊!刘长阁何在,立即发急报给父皇,将郑和船队的消息传报,请父皇返京!”
刘长阁出班:“遵命。”
朱允炆微服私访的消息已经无需再遮掩了,毕竟大家都知道了。刘长阁也不再等待,出了皇宫就安排岳四海、雄武成,两人亲自带队北上。
武英殿内。
朱文奎兴奋,官员更是激动。
但在兴奋之后,朱文奎意识到一个重大的问题,连忙询问:“郑和水师的损伤情况如何?”
话音一出,原本热闹的武英殿顿时安静下来。
梁兴肃然道:“殿下,郑和水师的具体消息我等并不知情,相信用不了几日,后续就会有更详细的消息送至京师。但据说——损失很大。”
朱文奎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哀愁,郑和的使命与任务朱文奎是清楚的,朱允炆对满朝文武隐瞒了消息,却不会隐瞒朱文奎。
漫长近乎无边际的航行,足以要人命的寂寞与辽阔,海浪与风暴,还有无数说不清楚的危险,能活着回来,简直就是奇迹。
朱文奎看向解缙、杨士奇:“我听宫外聚拢了无数百姓,正在等待郑和的消息,如何拟写文书,安抚民心,就由内阁安排吧。”
解缙、杨士奇答应下来。
朱文奎看向水师都督府的李坚、陈挥:“父皇说过,无论郑和船队折损多少,活着的,牺牲了的,都是大明当之无愧的英雄,他们的家人就是英雄的家人,让水师挨个挨户通知下去,告诉他们,郑和水师将士要回家了。”
李坚、陈挥沉重地点头。
郑和水师航行时间太长了,还差五个月就五年时间了,如此长的时间里,没有大量的折损是不可能的,仅仅是后勤问题,就足够要人命了。
无论如何,他们回家了。
活着的,归家。
死了的,归根。
朱文奎沉思稍许,看向礼部尚书陈性善,开口道:“礼部应拟新制,以最高规格迎郑和水师将士回归。不要怕逾制,父皇说过,郑和归,担得起圣人礼仪!”
唐赛儿认亲
郑和船队回归的消息,自南面而来,快速传过长江,又伴随着无数的口口相传,很快掠过黄河。而在消息传播的浪潮之前,是岳四海、雄武成等安全局军士昼夜不停地北上。
济南府,蒲台县。
知县戴恩怎么也想不到,大明天子竟然来到蒲台,惶恐中小心伺候。
朱允炆并没有为难知县,只是让其找出普泰县户籍,挨家挨户找寻姓唐的人家。
没办法,历史上记载了唐赛儿所在的县,却没有记录她到底是哪里的人,想要找出其父母,还得从户籍上入手,然后根据出生年月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