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作为藩王,身份何等尊贵,竟亲自来京营,跑来跑去,照料士卒,其目的,实在是有些难揣测。
“茹大人,若酒精、医用纱布真有助伤患痊愈,那这些东西,可以作为武备,装备京营,甚至是,普及至全军,尤其是边关重地!”
徐辉祖认真地说道。
茹瑺清楚其价值,说道:“那便安排医官,跟进看看吧,若真有作用,那这些东西,应成为军队必备之物。”
朱植与朱耿坐在一棵大树下,相视一笑。
朱耿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朱植,道:“这么多天了,他们也该有点觉悟了吧,怎么不见有人找我们来买?是不是我们的办法错了?要不要,我们主动点?”
朱植不客气地接了过去,喝了几口水,嘴角含笑道:“主动?你见过卖盐的,谁主动找上门?咱这可是宝贝,和盐一样的宝贝,我们找他们,他们会以为我们在求他们,与其那样,不如让他们来求我们。”
朱耿佩服道:“十五哥,你什么时候懂商贾之道了?”
朱植又喝了一口水,目光幽幽地说道:“轻烟楼红字头的姑娘,不都这样吗?我们越主动,越得不到啊……”
朱耿眨着眼,自己这位兄长,还真在姑娘那里学到了不少。
不行,作为兄弟的我,如何能拖哥哥后腿!
人都是要有上进心的,不能落后!
朱耿打定主意,今晚就住轻烟楼去,学习商贾之道!
让皇上说服皇上……
朝会一连开了五天,关于田地兼并、投献之风的问题,一直没有定论,反而出现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一派是以刑部尚书侯泰、都察院左都御史景清为首的反对派,不仅攻击一条鞭法,还将占地问题烧到了皇室,那样子就是在告诉朱允炆,皇室都占地,士绅买点地咋啦。
人家自耕农没吃的,没喝的,我们出钱买地,地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用买来的土地养活他们一大家子,朝廷想要约束买地?
凭什么?
当官不就图这几亩地风光的,你如果约束的话,岂不是把大家都吊在树上?
再说了,这是祖制,你爷爷在的时候都没说啥,你上来就捣乱,几个意思?
一派是以户部尚书黄子澄、吏部尚书齐泰为首的赞同派,支持朝廷采取约束举措,限制士绅恶意占地,保护自耕农利益,并要求朝廷加大清丈土地的力度。
谁跳出来反对,就派人去查查他家职俸田应该是几亩,实际是几亩,这些地咋来的,坑蒙拐骗的话,就应该革职查问,将田地退还自耕农,若正当途径购买的话,也得收取农税,为啥,因为这些买来的不是你的职俸田!
至于内阁的三个老狐狸,每天就站在最前面打哈欠,谁也不帮,谁也不管,等朱允炆走了,揉揉惺忪的眼睛,自觉地拿出笔墨纸砚,默写胡浚的《为江浙万民请命》奏疏。
没办法,今天再抄写,便是二十一遍了,背也背过去了。
解缙无所谓,抄书而已,老本行,反正一天才五遍。
六部尚书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轻松,也就十遍而已,容易。
可怜的是剩下的官员,一个个要抄二十遍。
有几个都察院的倒霉鬼,昨日抄写的时候,竟写了几个“通假字”,被皇上叫到了武英殿,训斥了足足半个时辰,据说还被罚抄《为江浙万民请命》疏五十遍。
五十遍啊,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昨晚上休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