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不错。”
云长月没有反驳。
“我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终究敌不过她的‘好’。”
“但我常常在想,若将我换成她,若被云澜风领走的是我,若我没有经历那么多…我
会不会也成长成她那般模样?”
宴逐光摇头:“你不会。”
云长月惊讶的看着她:“为什么?因为云宓雪独一无二?”
“若你身为云家嫡系,你会甘愿与云澜风离开,不再过问云家的事务,放弃云家的一切?”
不,当然不会。
她也是上一任家主的嫡亲血脉,为何不能争一争?风华仙宗再好,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风华仙宗。而云家,一旦坐上家主之位,就能掌控数之不清的权柄。
“我明白了。”
这或许就是天性如此吧,即使她站在云宓雪的位置上,她也未必会做出云宓雪那般的抉择。
“你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何尝不是你自己的选择?难道还有谁逼迫于你不成?”
云长月顿了顿,她知道宴逐光不可能清楚她所有的经历,但又知道她所说的该死的对。
没有人逼迫她,没有人挟持她,是她自己的选择,这些路是她自己要走的。
宴逐光对云长月的停顿不置可否。
她将那朵雪兰捏成了一朵繁复的小花,将之轻轻放在茶盖上,看着它渐渐融化成水,那盖顶的浅浅一汪,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只是看看对面神色不停转换的云长月,再看看悠闲自在的宴逐光,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明明说要告知云家之事,云长月坐下之后却又迟迟不进入正题,若是换了旁人,哪怕不出言询问,只怕也不耐烦了。
而宴逐光,却丝毫不在意。
若不是还时不时与她对话,云长月甚至觉得对方根本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坐在对面。
这般目无人,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看看她来到风华仙宗之后所做的这一切,有顾琛、云宓雪的宠爱,她本身又天赋超绝,如她所说的这般,她怎么没有任性的资本?
她太有了。
但凡旁人有她身上的一星半点,只怕尾巴早就翘到了天上。而她,反而十足的低调行事。
有些人的优秀,能够让人羡慕嫉妒,让人滋生心里的幽暗。而有些人的优秀,却叫人望尘莫及。是连看都看不见,又何谈艳羡?
只剩下深深地无力。
宴逐光,显然就是后者。
云长月从来只将云宓雪视为劲敌,从她踏入风华仙宗的第一天起,便将云宓雪视为她的目标,不断地追逐,妄想着有一天能追上她,将她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