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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眉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璇玑在说什么。嗤笑了一声,眼中尽是嘲讽之色。
夏侯锦玉终于被她这种态度激怒了,大步欺近,歇斯底里地朝她大喊:“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要害我!”
秦羽眉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神都不曾闪躲,只淡淡道:“你有证据吗?”
夏侯锦玉当然没有,只能心虚地大喊大叫:“是你!是你和长孙殿下做了交易,把我变成弃子的,不然你怎么会给太子殿下治病?”
秦羽眉暗自惊心于夏侯锦玉的敏锐,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冷笑一声:“世子爷,您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落魄公主,哪里有和长孙殿下交易的资格?我只是个大夫,太子病了我得医,你病了,我心里恨不得你死,不还是得到这里来?”
反正她的计划也已经达成了,就是示敌以弱也不要紧。秦羽眉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主。
果然,她的话被夏侯锦玉信了大半,他又慢慢退了回去,饱含希望地看她:“不是你……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就算嘴上说得再难听,你也还是放不下我。所以才会来给我治病……这次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随便拈花惹草了。你快治好我,我一定告诉母妃,不会亏待你的!”
饶是秦羽眉一直镇定自若,此刻也装不下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时刻做好防卫的准备:“夏侯锦玉,你听好了,我跟你从过去到未来都不会有半点关系!我今日来,只是尽一个医者的本分,至于你的病,恕我无能为力。”
秦羽眉摇了摇头,招呼璇玑:“收拾东西,我们走。”
她刚刚也不是在逗夏侯锦玉,而是真的检查过他身上的症状。
保济堂那个大掌柜自以为是,拖延的时间太久了,就算她用了青霉素,也未必能完全根治他身上的病。
反正治不治他都是不能碰女人的,她还何必浪费那个时间去给不相干的人?
能看见夏侯锦玉如今的颓废样,秦羽眉就觉得自己来这一趟真是值了。
“你站住!”夏侯锦玉眼见着秦羽眉这次真要走了,再想到自己的未来就被她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所决定,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溃了,双目赤红地朝秦羽眉冲上来。
璇玑见势不妙,立刻挡在二人中间,抬手就往夏侯锦玉身上招呼。
她今天已经忍了很久了!
有璇玑护卫,夏侯锦玉自然是别想在秦羽眉身上占什么便宜的,没几下就被揍了个鼻青脸肿,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地上。
一直等在门外的雍王妃听见里面争吵不断,似乎又动了手,也顾不上秦羽眉的规矩的,带着人就往屋里闯,结果一进门就看见这一片狼藉之象,当即对秦羽眉怒声道:“你在做什么!我请你来是给世子看病的,不是让他病上加病的!”
秦羽眉摘下口罩,露出清丽脱俗又毫无表情的一张脸,公事公办的道:“世子在言行间对我多有轻薄,我只是自保而已。顺便说,我治不好他的病,你们另请高明吧。”
“我不相信!”雍王妃只当秦羽眉还对夏侯锦玉有怨气,抬手拦住她去路,咄咄逼人的道:“你连勾栏里的花娘都能治好,为什么就治不好我儿子?”
“那是因为她们病的没有世子严重,再加上男女本身体质不同,怎能相提并论?”秦羽眉不耐烦地吸了口气,“世子的症状已到末期,继续用保济堂掌柜开的药吊命即可,但男女之事是想都不要再想了。”
此言一出,犹如惊天霹雳般劈向雍王妃。她当即变了脸色,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秦羽眉的意思是,她的儿子不光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甚至连留后的可能都没有了?
夏侯锦玉躺在地上,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秦羽眉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有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让他只想就这么躺在这里,永远也不要起来了。
“母妃,让她走。”
他居然还能听见自己这般镇定地发出命令。
雍王妃失魂落魄地让开身子,却又突然朝夏侯锦玉哭着扑了过去。
秦羽眉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一路顺顺利利出了雍王府。
上了马车后她还是那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璇玑看得担心,小声喊了一句:“公主,您没事吧?”
秦羽眉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感慨,这场恩怨总算解决了。”
璇玑还以为她果然是念着自己和夏侯锦玉的旧情,回公主府的这一路使劲浑身解数地逗秦羽眉说话,总算让她的脸色又和缓了几分。
也不知是不是雍王妃在公主府门前喊出的话起了作用。三日之后,宫中下旨:雍王世子夏侯锦玉不修私德,流连青楼,难堪世子之位,着令褫夺;雍王治家不严,管教无方,回府闭门思过。
一时间,雍王府顿时成了门可罗雀之地,再无人敢触夏帝的霉头和他们来往。
没听说过谁家世子因为上了几趟青楼就被撸下来的,更何况还连累了自家老子?
朝臣们纷纷猜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能让一向对宗室优待的夏帝发了这么大的火。
雍王原本在宗正寺还挂了个闲职的,这下子直接让夏帝赶回家“闭门思过”,他也不傻,回去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好好查探了一番,结果这一查,自然就把那天在公主府外发生的事情问了个一清二楚。
“你疯了吗?”雍王怒气冲冲地去找雍王妃兴师问罪,“明知道陛下最恨有人提起这件事,你居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你是想害了王府满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