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说完,已经转过脸來,脸上仍旧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这抹笑,却让人无端的难受。
清澈的瞳仁里,除了冷漠还有疏离,并无半点笑意。
顾景熙在似被炸雷炸过之后,回过神來,原本被震惊的停止一切运作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过來。
他觉得喉咙干涩,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发不出声音來。
只觉恢复之后,原本属于顾景熙的霸道、强势也都统统回归到了他的身上,那一双深邃的眸底,寒光乍起,如刀刃,如利剑,亦如烈火,直向夏小白射去。
他伸手,猛然拉住夏小白的胳膊,将她往上一拉。
“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景熙力道惊人,又因为十分恼火,手上力量自然不会轻,被他用足了全力紧握着,夏小白只觉胳膊都火辣辣的刺痛,不由皱眉。
她也有些火了:“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难道不懂中文,还要入乡随俗,让我翻译成英语么?”
夏小白的眼神也很凌厉,表情镇定,语气透着一股子森冷,这样的夏小白是顾景熙所不熟悉的,他突然很不习惯,也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夏小白,甚至隐隐的有些害怕和着急。
但,更多的还是愤怒,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顾景熙被突然变成这样的夏小白弄得莫名其妙,又恼火至极。
他微眯了双眼,眼底闪现危险的光芒:“夏小白!你认为我带你來美国,就是为了让你和曼妮共同陪我玩的?在你心目中我顾景熙就是那种朝三暮四,一脚踩两船的男人?”
夏小白静静的看了顾景熙半晌,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她垂下双眸,浓密的长睫毛,掩去她眼底此刻的悲伤与落寞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你其实不用这样,真的!你让我知道你在美国还有个深爱的女人,知道你对她情深意重,就能以此來折磨我,让我觉得痛苦、难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与他对视。
“是,我承认,我现在是挺难过,也挺伤心的。。。”她用手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冲着顾景熙继续道。
“这里,我这里也挺疼的,真的,像被许多尖利的针给刺中,是那种细密的,却能够疼得人痉挛的疼。如果你认为你这样做,是为了折磨我,刺激我,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你做到了。现在,我能请你放过我么?”
她静静的看着顾景熙,眼底透着一抹祈求与希望,她的眼神如绵密的细针,根根刺向对面的顾景熙。
她说她的心脏像被针刺了一样的痛,那么他呢?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张了张唇,突然堵得说不出來,用一种悲哀的神情,静静的看着她,出于本能的伸手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他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箍着她的腰,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背上,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鼻端是她发上熟悉的清香。
他努力了半天,挣扎了半天,才用暗哑、低沉的嗓子说出了两个字。
“不能。。。”
他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了些什么,又是看到了一些什么,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她,他不爱白曼妮,从始至终都不爱。
从前对她的感情,那是一种习惯,一种误会,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只是从前沒有能够看明白。
不然如何解释,他能够接受白曼妮换男人如换衣服?
当时他确实是有难过、恼怒,但事后他却可以平静的接受。
试问哪一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所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甚至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做出那种事情。
所以,他不爱白曼妮,可是如果换做是夏小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只是稍微亲密一点,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浑身不得劲,心里像憋着一股子无名火,蹭蹭的往上涌。
也许对她还不是出于爱,但起码是喜欢的,他喜欢夏小白。
心里有那么多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选择了一种霸道且强势的手段,用他一如既往的作风,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夏小白的心顿时如坠冰窖,瞬间凉透,她以为顾景熙起码会跟她解释一下,会轻声细语的安慰一下她,像对待白曼妮那样温柔的对她说着一大堆的解释,用那样宠溺的眼神,静静的注视着她。
可是,沒有,一个都沒有,他只是用这种伤害她的方式,再次霸道的宣布不可以,就算他不爱她,她也只是留在他身边,让他慢慢的折磨,直至彻底的厌恶。
最后的那一点点希冀,也彻底的破灭,她都有些嘲笑自己。
夏小白你以为是自己是谁,你以为顾景熙说你是她女朋友,你就可以耍脾气了么?
你真把自己当顾景熙的正牌女友,真敢和你所谓的男朋友耍横,闹脾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