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没有录入酒单的自创调酒。
亓斯骛洗干净手,消了毒戴上手套。
他的背后是一整面墙壁的酒,琳琅满目。
郇时瑧撑着下巴坐在高脚凳上,桌面上还点了一盏衬托氛围的香薰灯,他看着亓斯骛动作熟练地在专用调酒杯里倒入适量的酒液,液体与冰块混合之后用雪克杯摇晃。
他的衣袖往上撩起到小臂上方,紧紧包裹着双手的黑色胶质手套套在了手腕处,蜿蜒的青筋一路蔓延直至隐没在折起的衣袖里。
无论看多少次,郇时瑧都会为亓斯骛身上的力量感和不经意展现出来的性感而着迷。
没想到一个人戴着最为普通的黑色胶质手套也能戴出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郇时瑧的指尖揉了揉手里的玫瑰,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到亓斯骛身上。
高高抛起的酒瓶稳稳落在手心里,摇来晃去的杯子,明暗交错的灯光,和被蛊惑的心跳。
蓝紫色与粉色交加的酒液倒入玛格丽特杯子里,亓斯骛又捧出来一块晶莹剔透的长方体冰块,拿起锥子分成两块,对着其中一块又敲了起来。
郇时瑧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原先的酒液不是已经加入冰块混合过了吗?
而且,调酒的冰块都是要调酒师手凿出来的吗?
亓斯骛用专用的锥子敲掉了边边角角的冰块,大致能看出一个雏形之后又换上了削冰刀,滑溜溜的冰块在他手里安安分分地躺着。
很快,郇时瑧就知道亓斯骛要做什么了。
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心。
用冰块凿出来的。
带着冰雾的心落到了带着梦幻色彩的酒杯里,亓斯骛两指夹着杯子底座的柄推了过去,“DuhastmeinHerzerobert。”
低沉磁性的嗓音絮声吐露出一串外语,亓斯骛自以为足够矜持和低调,他怕反复述说会使人厌烦。
爱说了太多遍,他便换一种说辞,他愿意每天早晨和晚上在郇时瑧耳畔把爱意倾吐,用尽各种语言,用尽各种方式。
可郇时瑧听懂了。
他有一位不吝啬于直白说爱的舅妈,蒋霂遥熟练掌握多种语言,那些看着舅舅和蒋霂遥调情的日子,恋人的絮语早已钻入他脑海。
他的心弦一次次被亓斯骛拨动,郇时瑧站起来倾着上半身朝着吧台的方向,左手手指勾住亓斯骛的项链,右手捏起一小块被凿下来的冰块。
冰冷滑腻的触感从手腕上划过。
亓斯骛呼吸一窒,俯下身来看着郇时瑧的双眼,心跳一下一下地加快。
郇时瑧扯了扯项链让他专心。
已经分不清耳畔如雷的声响是鼓声还是心跳,酒红色的灯光打在了这隐秘的角落里,冰与火在小小的吧台处相互碰撞。
亓斯骛喉结滚动着,论撩人,还是郇时瑧更胜一筹。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自己丢盔弃甲。
淌着水的冰块在小臂上一笔一划地划着,亓斯骛努力收起纷纷扰扰的思绪凝神于手臂处的触感。
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