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纸人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朝他伸出了手。
谢铭迟略一思考,把身上的那半盅灯油递给了纸人。
纸人将灯油全部倒进了灯笼中,“哗啦”一声,幽蓝色的灯光这才冒了出来,在灯笼中燃着,像是指引魂灵的光。
纸人没有再向他讨要剩下的灯油,而是慢悠悠地提着灯笼,踏上了归途。谢铭迟跟在它身后,一如来时那样。
通往住处的路幽深曲折,似乎不像来时那样宽敞,谢铭迟突然生出一种错觉,似乎只要他没跟着纸人、没有那灯笼的引路,也许他就会行差踏错,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住处门口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纸人似乎很害怕之后即将露出的天光,着急忙慌地跑开了。
谢铭迟松了口气,提着一身疲惫,推开了房门——
就看见三人纷纷坐在桌边,齐齐朝他这边看来。
“……怎、怎么了?”谢铭迟突然吓了一跳,“怎么这样看着我?”
万无秋猛地站起来,以众人看不清的速度窜到了谢铭迟面前:“你一晚上都没回来,去哪了?”
“我被留在祭堂里了,”谢铭迟把这一晚上的经历给万无秋说了一遍,还有自己关于巫女的猜测,随后疑惑道,“我不回来,你们不睡也不想着去找找我吗?”
虽然天黑出门很危险,尤其几人被巫女赐福之后就已经夜半了,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一晚上都没回来,他们还不去找他?
不得不说,有点莫名的寒心呢。
“我们出不去,”岑夫子摇摇头,“那些纸人把我们送回来之后就守在了门口,不让我们离开。”
姜夫子附和道:“对,而且无秋还能好好和我们坐在一起,说明你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就拦着没让他硬闯出去。”
那些纸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亡条件,万一打伤它们反而触犯了规则,那就是彻底完蛋了。
谢铭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看着万无秋焦急而可怜的眼神,原谅他了:“没关系,我确实也没什么事,好着呢。”
巫女既没有要和他结冥婚,也没有要威胁他的生命安全,只是把他留下来,让他陪了巫女一晚上而已。
“作为守门鬼傀,竟然能对卷入者保持这样的善意,看来你确实和她关系不一般啊,”姜夫子温和笑道,“说不定你们真是亲戚呢。”
谢铭迟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