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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绯年的笑容淡了不少,盯着谢铭迟,深深无言。
片刻,回转头去继续看向教室里:“不知道呢。”
一句话很轻,说出口的那一瞬就融进了风里。
谢铭迟没有动作,不过心是彻底凉了下来。
果然是他。
但无论是谢铭迟还是万无秋都没有下一步动作,甚至完全没有躲开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陪着沈绯年一起注视着教室内的一举一动。
半晌,沈绯年先笑出声:“学长们心里答案都呼之欲出了,还问我做什么?多浪费时间。”
说着,他直接转过身,朝二十四班的教室走去,朝后挥挥手:“剩下的交给你们了,走到这一步很简单的。”
谢铭迟:“……”
是,故事进行到这一步,走出这个傀界确实已经不难了。
难的是出去之后。
心里猛地砸下一块巨石,没有带来痛感,有的只是沉重的闷意。
像是被浸在潮湿雨天的湖泊中,头上被塑料袋罩住,四肢都被挂上了铁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根本没办法挣扎。
谢铭迟低下头,沉默地看着鞋尖。
末了,有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早知道是他?”语气中混杂着说不清的愁闷和烦杂,谢铭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面上多的是山崩后的平淡,“知道也不说?”
“之前确实不确定,确定之后……”万无秋叹了口气,思绪和谢铭迟一样飘摇,“我比你反应大多了,先是把自己关在家里暴怒了很久,然后开始反思自己,却怎么都想不出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万无秋都想不到,那他更想不到了。
一个拥有完全记忆、和沈绯年熟知万年的人都猜不透沈绯年的心思,更别说是谢铭迟这个记忆恢复了不足四分之一的人。
但他记得,从前他们打诨说,沈绯年要是哪天从泮宫顺利毕业,肯定把官场搅得风起云涌,就算哪天在官场上混不下去了,去当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都能骗过所有人。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沈绯年最是心思玲珑之人。
按照他的作风,怎么可能在这个傀界一直默不作声呢?
只可能是他认识翟文黎,知道他的死因,碍于威压,根本没办法积极参与傀界当中,只能当一个游离于队伍之外浑水摸鱼的人。
沈绯年怎么会认识翟文黎呢?
很简单,翟文黎是沈绯年做成的鬼傀。
嘴皮子功夫最厉害的人,才能挑起人心底最沉重的恨意,才能让翟文黎不顾一切吞掉池屿一中,创造出这么诡异的傀界。
不出意外,阿贡也是沈绯年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