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险恶了。
人心何至于如此险恶。
等到厕所几乎没有声音,万无秋把谢铭迟往窗帘里面推了些,自己则走了出去:“你就待在这儿,我去看下情况。”
“小心一点。”
“好。”
万无秋没有离开教室,而是藏身在后门旁的一处死角,这个地方正好能从教室窗户看到楼道内的景象,但凡楼道中的人回头,他也能很好地隐藏起来。
过去一分钟、两分钟……终于等到第三分钟时,楼道传来了脚步声。
万无秋立刻集中注意,盯着窗外。
很快,一群人从厕所那边出来,有说有笑、毫无防备地经过废弃教室的窗边,朝楼梯那边去了。
七个人。
万无秋记下了他们每个人的一个特点,然后继续窝藏。
又过了十几分钟,等到腿都蹲麻了,万无秋终于等来了被打的少年。
对于废弃教室,少年同样没什么留恋,缓慢地跛着脚步,捂着胳膊上的伤离开了。
同样记下特征,又过了几分钟,确定两拨人都离开,万无秋才起身,回到窗帘后,把谢铭迟叫了出来。
“明天看看这些人是不是还活着,”万无秋说道,“既然吴澄享受霸凌的快感,不见得就愿意让别人代劳。那个少年身上有旧伤,不是第一次被打。”
谢铭迟同意他的想法,捡起那本被扔在地上的笔记本:“既然不是第一次,那这个废弃教室和旁边厕所很可能就是这些学生们眼中默认的霸凌场所,这批人会来,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几批,尤其是吴澄,他生前绝对在这间教室里这样对待过被霸凌者。”
翟文黎很明显就是被霸凌者当中的一员,对这里很可能也有天然的抗拒,这要等到回到宿舍去问他了。
“刚才被打得那么惨都不承认,这笔记本大概真的不是他的,”喃喃几句,谢铭迟沉吟片刻,“不过这应该是个重要的线索。”
“嗯,还有一点,我觉得吴澄有些割裂,还有些矛盾,”万无秋看着空中被掀起的灰尘,眸光凝聚在虚空中一点,“他给我的感觉,好像很强,又好像很弱,混杂在学生中间,却没有真正享受游戏的意思,反倒是就像一个正常的学生——矛盾点就在这里,他既然享受霸凌的乐趣,那绝对是作为参与者考虑的,但现在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起码从昨天到今天下午,他都乖巧得上课,完全没有一点要霸凌别人的意思,就连唯一一点表现出与常人不同的点,都是在他们逼迫下才展示出来的。
既然他本意不该去藏,为什么要混杂在学生当中?
如果只是想藏身学生群体,不愿意让卷入者找到他,那为什么又要在下课后第一个跑出来,当最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出头鸟?
谢铭迟想不通,万无秋也一样,只是觉得隐隐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始终想不出突破口。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万无秋揽过谢铭迟的腰:“走吧,再过一会儿,这地方就不能待了。”
谢铭迟点点头,下课就代表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晚饭之后,血水的屠杀就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