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粮快速回到山庄,回房坐定,从怀里掏出刚才从麻袋内抓来之物。
烛光下,摊在钱满粮手心的,是一把白色的晶体。
钱满粮凑在鼻下嗅嗅,又伸出舌尖舔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钱满粮已无心睡眠,用纸包了晶体,在榻上打坐,静等天亮。
辰时,钱满粮拿了纸包,等在周老爷的室外。
周老爷早已醒来,起身在穿衣,听到钱满粮的脚步声,便唤了钱满粮进内室,温和地道:“满粮,听到你的脚步声,我特感安心。”
“老爷万安。”钱满粮给周老爷请过安,面带不安地立在一旁,等丫鬟伺候周老爷着好衣服。
“你们下去吧。”周老爷余光观到钱满粮不安的神情,摒退丫鬟,自已边扣衣扣边问:“满粮,何事?”
钱满粮呈上捏在手里的纸包,道:“这是满粮昨夜在茅舍邹氏兄妹麻袋内取来的。”
“直接说,是什么?”周老板从钱满粮的神情中,心下已知事情的严重性。
“是盐,他们贩私盐。”钱满粮颤声回道。
周老爷听闻,直觉气血往上涌,脑里一片空白,扣衣扣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沉默片刻,周老爷低沉地道:“他们是想置周家山庄于死地吗?”
“老爷,满粮想了许久,当凭邹氏兄妹,断不敢、也无能力积囤那一库房的私盐。他们的身后,定有主使者,我听他们唤那主使者为主人。”钱满粮将在邹三钱房外听到的、邹氏兄弟的对话复述给周老爷听。
周老爷细细沉思,眼里露出杀意,吩咐钱满粮:“顺藤摸瓜,将邹氏兄妹的幕后主使挖出来,全部杀之。万不可惊动官府,哪怕现在焦县是不易做主,他也保不住贩私盐的重罪。”
“是,满粮明白。”
“邹家村,邹氏兄妹的老母,如活着,可以作诱饵……”周老爷点到为止。
“满粮现在就去办。”
钱满粮出了泰元馆,往马厩去。
秋香急匆匆从后面赶了上来,说大奶奶要见钱满粮。
钱满粮微皱了皱眉,随了秋香,到的慈和轩正厅。
“请大奶奶安。”钱满粮给大奶奶周吴氏请安。
“满粮,看坐。多日不见你,何时回来的?”周吴氏笑眯眯地望着钱满粮。
钱满粮在下首位坐下,向上首位的大奶奶微欠了欠身,回道:“回禀大奶奶,满粮昨夜才回得山庄。太晚,所以没敢惊扰大奶奶。”
“嗯,你这次去到哪?”周吴氏问。
“回大奶奶,满粮遵老爷之令,再去了趟乢山。”
“哦,你一路到乢山,可否有玉儿的消息?”周吴氏挂记女儿萧红玉。
昨夜从媚姑娘的小院回周家山庄前,萧红玉就悄悄扯了钱满粮的衣袖,低声交待师弟,万不可将自己的行踪告知师叔周吴氏。
这刻,周吴氏又问起萧红玉,钱满粮自是依了萧红玉,对周吴氏隐瞒萧红玉的消息,便回道:“回大奶奶,满粮也着实沿途有留意萧姑娘的行踪,却并未见到萧姑娘。”
“唉!这孩子,不知道跑去哪了……”周吴氏蹙起愁眉,低叹。
“满粮,我也没其他的事,你替我留意,如有玉儿的行踪,速来告知我。”
“是,大奶奶。”钱满粮站起身:“大奶奶,满粮前院还有事,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