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暮微微弯下身,取下匕首,看都没看就直接扎进了男人的肚子里。此时人群里才开始响起惊呼。阿暮悠悠转过身,手里的匕首从腹部往上提起,划破男人的整个胸腔。剧痛令他彻底失去抵抗的能力,连尖叫声都发不出,阿暮不想他死太快,于是抽出了刀,静待他倒地。
“为什么不杀他!杀了他!”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打破了仓库里的死寂,阿暮侧过身,竟然是刚才那个白裙子的女生。她此刻猩红着双眼,紧紧抓着笼子的栏杆。阿暮不敢想,在被禁锢的这些日子里,那个男人是如何欺辱她的。
阿暮闻言取下了男人腰间的钥匙,直接打开了女生的笼子,那人还来不及震惊忽然而至的自由,就被阿暮将匕首递到手中。
“发泄回去吧,今天的所有罪,都有我担着。”阿暮努力地勾起嘴角,不知能否驱散一点阴霾。
白裙女孩捅了男人二十几刀,人早就死透了,可她停不下来,直到鲜血染红了裙子,她才开始放声大哭。
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很安静,他们或是期待,或者愤怒地看着平日伤害自己的人被施加以报应。一切结束以后,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生开了口:“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阿暮觉得她有点眼熟,未及过多思考便张开了口:“你是小可吗?”
“你认得我?”小可忽然整个人激动起来。
“认得,你母亲一直在找你。”阿暮忽然有点眼眶酸涩,她后来没敢再去看新界那个举着牌子的中年女人,她承担不起多一份失望。但原来她的希望就在这里,自己这次真的救到了很多人。
“太好了!救救我!”
“也救救我!”
“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
仓库还是没有窗户,但却有了光。
阿暮先将小可的笼子打开,然后转身叫停了背后的哭泣和呼救声。
“你们不好奇,为什么这里这么吵,却没有人再出现吗?”大家立刻噤声,然后开始思考阿暮的话语。
“我在他们酒里下了药,会让他们比平时醉得更迅速,现在怕是已经起效了。”阿暮环顾一圈,试着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记在心底,“今天所有人都会得救,我会打开你们的锁,你们可以直接跑,一路跑回家,跑去警署,不会有人拦着你们。但如果,你们希望坏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未来不再有人步你们的后尘,那就请相信我。多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时间一到你们再走。”
阿暮看了眼右手,特意买下的手表,现在是十六点十二分,要等到十八点整,观众才入席。她把钥匙和手表都塞进小可的手里:“你会信我的,对吧?想走的人不必管,愿意留下来的人,等时间一到你就带着他们往外冲。”
阿暮从尸体上取下匕首,顺便伸手摸了摸还跪在地上大哭的白裙女孩的头发。她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可她难过的时候,总有人这样安抚她。
阿暮走到隔壁的矮楼前,里面只有喝醉的呢喃声,看来这个药真的很有用。她本可以直接下毒,可她怕误杀了宋人杰,她留着他的命还有大用。阿暮推开门,里面还站着一个没有喝酒的人,此时看着忽然间醉倒一片的弟兄们有些不知所措。阿暮不等他反应,直接将刀甩了过去,刀深深插入脑门里。
可惜了,让他死得太痛快。
宋人杰想必是在二楼的,阿暮不急着上去,拿过桌上剩余的酒开始往那些人身上倒。他们没有晕倒,只是醉了,反应慢了。一会儿身上烧起来的时候,还会觉得疼,可已经来不及跑了。阿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残忍,这都是他们该受的。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大抵是那些女人开始逃跑了吧。阿暮无奈地笑,求生是本能,换她也会立刻跑。可这些脚步声停在了门外,阿暮狐疑地转过身,二十几个女孩站在门口,他们遍体鳞伤,每个人的眼里却透着满满的坚定。
站在中间的是刚才那个白裙,她眼睛还因痛哭而红肿着,但不影响其中燃烧的火炬:“没有人逃,剩下的人多半是太虚弱了,也有个别人胆子小。所以只有我们过来。”而紧贴着她的正是小可。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阿暮不解。
“我们的仇,想自己报。”白裙女孩脸上尚有刚刚溅上的血迹。小可和其他人也走了几步上前来,他们互相搀扶着,彼此之间交换着勇气
“你们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阿暮轻然一笑,那些人闻言,脸上确实露出几分退缩。真是的,明明都被折磨成这副样子,差一步就万劫不复,怎么还这么正直啊?
“不过,今天的罪,我包了。你们动手吧。”
阿暮觉得这世道真不公平,善良的人总是诸多磨难。她何其有幸,能够有保护自己和所爱之人的能力。
阿暮来到二楼,这里有窗户、房梁,以及墙外的管道,她不需要复杂的滑轮就可以将宋人杰悬挂在窗外。她削去了他一只手,一只脚,待他痛醒的时候再将银针插进最痛的穴道里。此刻他哀嚎、痛骂、哭喊、惨叫连连,阿暮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很痛快。
她靠在窗边抽烟,然后耐心地等待。她的匕首放在腰间,本来她想把匕首给那些女孩的,但她们拒绝了。那些男人身上都有刀,她们用他们的武器,送他们上路。女孩们没有招数,亦不懂怎样折磨人,她们只是跟从着本心,将那些男人捅成筛漏。
她本来很久没有抽烟了,明明戒烟不是难事,龙哥就是找借口罢了。不过可惜,自己好像没有机会当面拆穿他了。她低头看着满地滑腻腻的血,心想一会儿会不会影响点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