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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记者,如果有记者能帮忙揭发这些,掀起一些社会舆论,能让她的计划实施得更加顺利。
“我不是记者,但我认识记者,你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我。”阿暮心想,狄秋的商会少不了跟记者打交道,让他引荐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至于对方愿不愿意,都不重要,到时候自己把这么大的新闻砸到他面前,是个记者都得接住了。
跟这位母亲的交流没有更多的信息,只是拿到了女孩的照片,还有这位母亲的联系方式。她女儿失踪了一个月,警局根本不立案,只因那个女孩是不良少女,差佬们就觉得她是自己离家出走了。当然,这不过是明面上敷衍的理由罢了,真相又有谁知道呢?
阿暮晚上了才回去,她摸索到了天义盟某个生意的交易流程,只是不好拍照。她决定下一次开着车来,躲在车里就能隐藏快门声和部分亮光,只是这几天得加强训练了。
回去的时候看门的人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样子,阿暮狐疑地看向他们,那几人最后就提醒她去趟柒记看看。
奇了怪了,柒记能出什么事。
走到门口的时候,卷闸门关到一半,里面亮着灯,还有说话的声音,倒是挺不常见的,钻进去的那一刻阿暮几乎懵了。
王九怎么在这?他怎么还醉了?七师兄怎么还敢灌醉他?
师门的规矩不少,其中大部分,每个人都在偷偷违反,比如吃肉。但是有一条,所有人都很默契地一起遵守,甚至帮忙监督,那就是不允许七师兄和王九一块儿喝酒。
原因很简单,七师兄酒量太好了,但是心眼不太好,他明知道王九喝不过他,每一次都把人往醉里灌。王九酒量也很好,只是在七师兄面前不够看罢了。
阿暮记得小时候,六七九经常一起偷喝酒,师父对这事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他们不带六师兄玩了,因为他实在太菜了,而且酒品不好。喝两杯就多,一喝多就哭,哭来哭去无非是说自己英俊潇洒又武功高强,偏偏是个穷和尚,给不了豆腐西施幸福的生活。后来阿暮和师兄在一起,师父默认了,六师兄也哀嚎了好一阵子。早知道师父不反对徒弟谈恋爱,自己当初就该主动出击,不该眼看着对方谈恋爱结婚生子。
阿暮知道他乱说的,他在乎的哪里是这个,不过是怕自己一身血腥与仇怨,打扰了姑娘本该安稳的生活罢了。
师兄就不一样了,他一开始喝醉的时候很安静,六七八九睡一间大房,七师兄还在吐槽六师兄让他学学人家的酒品,喝多了一句话不说,光睡觉。话音未落师兄就坐起来了,眼睛都没睁开,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大声念心经。从“观自在菩萨”一路念到“菩提萨婆诃”。连个磕巴都没有,背完又开始反复,平时做功课都没有念得这么顺畅过。直把另外三位师兄吓坏了,还以为见了鬼呢。
一开始还觉得有趣,大晚上把二和五也喊过去围观,阿暮虽然年纪小他们也没放过,哐哐地敲门叫起来看戏。
阿暮那时候觉得师兄可真厉害啊,心经背得真流利。但等师兄背到第十一遍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时,大家终于有点受不了了。他字字清晰,声音又大,整个房间魔音啊不是,佛音穿耳,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七师兄想叫醒他,根本近不了身,那家伙喝多了以后防备心可重,使起招式来更是没轻没重的,七师兄挨了几下拳脚也放弃了。最后听说六七八都挤去了二五的房间才睡的觉,第二天师兄只喊着口渴,却全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本来一次意外就够大家印象深刻了,偏偏七师兄不信邪,又灌了他一次。这次好了,六七八合力总算把他从屋子里丢了出去,自以为能够清静一下。
谁知道师兄跟梦游似的,走到师父房门口开始继续念经,还不知从哪掏了个木鱼出来。最后是师父忍无可忍给他打晕了才消停的,只是七师兄也因此跪了两天两夜的禁闭室。后来师门又多了一条规矩,不许七和九一起喝酒,王九一直觉得挺委屈的,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所有人嫌弃了。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阿暮看着逐渐斜躺在长椅上的王九咬牙切齿道。她才不信阿柒刚刚是去天后庙了呢,明明就是借机跑走,这会儿应该躺床上睡着了都。
阿暮拿着胶带撕开一截,蹲下来凑近到王九脑袋边。但是不对啊,把嘴巴贴住了他也能拿手撕开,那不如先把双手缠上?阿暮刚把胶布贴上他手腕的皮肤,突然有点好奇,王九应该不记得任何佛经了,那他一会儿会成夜地背诵什么?阿暮黄褐色的眸子里涌上了好奇的情绪,她放下胶带,静静地蹲在王九脑袋一侧。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王九脸颊的通红尚未消去半分,他半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眼前人喃喃:“阿暮?”然后下一秒就伸开双手把阿暮搂了过去,阿暮一个没站稳几乎摔在王九身上。
餐厅的长椅很窄,王九侧躺着占了大半个空间,阿暮只能坐在狭窄的一侧,上半身被搂住,姿势很不舒服。阿暮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挣脱不开。奇怪,怎么醒了,难道是刚刚的针灸有效果了?
“阿暮……阿暮……”阿暮此刻也不知道王九是清醒还是迷糊,只听他嘴里不停念叨着。
“有话你就说。”阿暮真服了,她明天必须亲自盯着七师兄去罚跪,“是不是要喝水?”
“阿暮阿暮阿暮阿暮阿暮。”王九的语速变快,发音逐渐清晰。
阿暮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把自己名字当经书念了。人失忆了以后文化水平也跟着断崖式下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