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在这里随意逛逛,走动走动,欣赏欣赏风景,只要不试图逃跑,其实我还是很好说话很善良很大度很宽容的。”他对她说,英俊的脸皮比天还厚。
异变之后有些自大自夸的家伙啊,他那大发慈悲的模样好像不是带她出来玩儿,就像身份尊贵的主人出来透透气儿……
于是,秦戈那英俊帅气的形象顷刻之间在苏寒心里轰然倒塌,苏寒也为自己的想法笑了起来。现实再悲观,她也要乐观地笑着,活下去。
秦戈就那样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那个大着肚子的美丽姑娘在樱花林里走来走去,又是那样的生机勃勃,看着挺有趣,让人觉得现世安好啊。
只是,在他这样低头一笑之间,再度望去,刚才那个笑靥如花的孕妇居然不见了!
锐利的双眸立刻危险地眯了起来,秦戈几乎是一瞬间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掠到了苏寒刚才站立着的地方,然后,只一眼,他的神情就又重新柔和起来……
原来苏寒将那件粉红色的外套穿了起来,连帽子也完全戴了起来,穿梭在几棵比较繁茂的樱花树之间,以他刚才的距离,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她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这丫头没有特意功能,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趁机逃跑。
秦戈眉头皱了一下,一下子将她揽进怀里,说道:“好一个变成樱花的妖精,可惜骗不过本少爷的眼睛。”
孕妇的体质大概很容易疲劳,苏寒走动了这么一会儿,竟然感觉有一点累,现在逃跑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扯淡。好姑娘绝对不会吃眼前亏,她顺势靠在了昔日好友秦戈的怀里,暗叹,果然还是这样更省力更舒服啊,免费的靠椅。
秦戈愣了愣,整个身体都僵硬住!她粉红色的柔软外套和馨香的气息就在他的怀里,像一团最温暖最甜美的涟漪。
她长长的乌黑发丝偶尔有几根被风吹拂到他的脸上,弄得他痒痒的,血液奔腾……
她这样主动靠近他,还是第一次。
嗯……好想,就这样永远拥着她,或者……吃掉她!让她的骨血融入他的一切!
忍了又忍,秦戈努力着万分艰难的从她白皙的肌肤上移开目光。
深呼吸,他因为十分压力而紧握的拳头松开,轻柔地为她将那几根略微凌乱的长发拢到耳后,然后像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你的体质比一般孕妇可能更差一些,我以后勉为其难每隔三天再吸一次你的血吧,等你肚子里的小东西出生之后,你要好好补偿我……”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暗哑,似乎非常不满意她肚子里怎么会多出一个与他无关的小东西。从第一天知道的时候,他就很不高兴了。
苏寒却不以为然,忍不住在心里又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小东西?她肚子里明明就是一个可爱无敌聪明无限将来绝对智勇双全的小BABY!
不过,一想到这家伙说要克制欺负她的次数,以后每三天吸她一次血,她就高兴不已,立刻装乖讨好地点了点头。
对于她突然而来的乖巧,秦戈倒不像他大哥那样变态加反感,反而很欣喜。他满意地将她粉红色的帽子放了下来,又一次将她的长发揉成了鸡窝,然后,拥着她慢慢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于是,苏寒忍不住想,这家伙果然把她当阿猫阿狗小黑一般在养,动不动就喜欢揉她头发。
也许真的是因为体质比一般孕妇要差的缘故,苏寒最近又经常做梦。
梦里她在一片很冰冷的地方,穿着很单薄的衣服,寒气一丝丝入侵她的骨髓,将她的身体冻僵。
而小小的她,除了冷以外,全部的感官都被饥饿充斥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快要产生幻觉,那肮脏的泥土仿佛都在散发着诱人的饭菜香。
那时候她还很小,幼稚无知的年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母亲,父亲不爱她,不关心她,她被丢到乡下,没有同伴,唯一的佣人丢下她偷懒去玩了,现在连食物和水都没有了。
一个乞儿,卑微而艰难地活着,全凭运气和乞讨生活。
她的生命脆弱得似乎随时都可能死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对她说:“活下去,活下去……”
于是,她像一棵奇异的杂草一样活了下来,跌跌撞撞的长大。
梦境又一下子转换到她回到了赵家,某一天,她遇到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和她一样眼神冰冷孤寂的少年。
那个少年就是上一世的君千墨,他长得那样好看,出现的时候给人坚毅值得信任的感觉。
她永远都记得,那双孤傲灿亮的眼瞳里总是散发着超乎寻常的冷静与睿智的光芒,远胜于他的年龄之上。
然后,她走到他跟前,低着头瑟缩成一团,弱弱地对他说:“……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