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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不错,他真是个小天才。
“忘归他。。。是不是醒了?”
李昀声音放得很轻。
二十二嘴巴张得很圆。
梁王主子果然非同常人。
他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他刚想点头,可李昀却已经拎着衣摆奔了出去。
那青衫广袖与肩上的狐裘向后飞扬,整个人如同蹁跹的白鹤一般,转眼便消失在了这院子里。
二十二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还能看见梁王主子如此失了分寸地狂奔,他怔在了原地,忘了主子最后的交代。
‘不许让他跑。’
二十二一惊,疯一般地追了出去,可他哪敢在都察院众人面前显露身份,跑了两步,便只能垂着头小步快走,到底,还是把李昀跟丢了。
李昀跑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他忘了自己的脚伤钻心的疼,也忘了马车就在不远处,他只拽了一匹马,策马狂奔。
迎面的风如刀子,将他的眼泪刮了下来,那眼泪横着淌到了鬓发处,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从不觉得这距离远得让人绝望,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到那人身边。
终于,‘宁远侯府’四个字撞进了他的视野,他几乎等不到马停,便侧身跳下了马,脚踝狠狠一扭,甚至能听到清脆的骨骼错位的声音。
可他已经察觉不到疼。
门口自然不会有人阻拦圣眷正浓的梁王入内,最多便指指点点,原来守礼有节的梁王也会如此失了礼数的破门而入。
李昀早已管不得这些闲言碎语,他一路自正门沿着碎石板路奔向寝殿,刚推开院门,他便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
深秋风急,庭院里的红枫树上最后一片红叶挣扎在风里,簌簌发颤,最后,被打着旋儿地刮了下来。
那飘零在风中的红叶,落在了一人的膝盖之上。
那人肩上披着很厚的紫色大氅,身着简单的月白直裰,头发被一根紫色缎带简单地高高束着,前额碎发垂在风里,微晃间,那人回眸,凤眼微弯。
“元晦。”裴醉抵唇咳了两声,声音哑得厉害,可眼中的笑意一直没放下来。
李昀握着木门,唇角紧紧抿着,而因为过于用力,嘴角微微下压,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喷薄而出的感情。
“过来。”裴醉朝他伸手,那话中的温暖一如往昔。
李昀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这几步,艰难地犹如跨越天堑。
他站在树下,目光微垂,近乎贪婪地看着裴醉那苍白而削瘦的容颜,只紧紧地盯着裴醉那双含笑的眼睛看,一动不动,生怕眨了眼,那人便又昏睡了过去。
裴醉微微坐正了身子,眉梢微蹙,极低地‘嘶’了一声,李昀猛地一惊,蹲在了他的膝盖之前,握着裴醉的双手,声音嘶哑难当,艰涩无比:“为什么在院里坐着?你。。。怎么能受风?”
“怕你急,想替你省几步路。可惜,走不远。”裴醉抬起手,轻抚着李昀的冰凉的侧脸,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竟带上了温度,李昀忍不住抬手扶着那只带着温度的左手,不舍得放。
“够了,很远了。”李昀声音发颤,“你不必走,我这就来了。”
“还是我家元晦知道心疼。。。”裴醉话没说完,便嘶哑地咳嗽着,单薄的背微微弯了下来,李昀立刻将他抱在自己肩上,双手无措地抚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