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财这个人浑不怕死,以为把甲丁乙骂得说不出话,竟然得意起来,又喊道:“洞中的各位老少爷们,这个甲丁乙太乌龟王八蛋了,大家齐齐现身,我们先把甲丁乙收拾掉……”赵顺财还没说完,一道黑芒从天而降,唰地一下缠住了赵顺财的脖子,生生把赵顺财的话堵在了嘴里说不出来。
赵顺财一把拉住黑芒,再也喊不出话,随即绕住他脖子的黑芒一扯,把他带着在地上转了三圈,扑通一下趴倒在地,身子抽了抽,一命呜呼。
“嘿嘿!嘿嘿!逞口舌之能,其罪当死。嘿嘿!”黑暗中甲丁乙冰冷的话语声又传出来。
“阿弥陀佛,甲丁乙施主,做人何必如此专横?苦灯和尚愿与施主一较高下。施主对贫僧可杀可剐,但贫僧定要逼你现身。”苦灯和尚默默从赵顺财对面不远处的大石后走出,站上了一块大石顶端。他右手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这乃是佛教手势中的无畏印。这一手印象征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惧,所以称为无畏印。
“嘿嘿!苦灯和尚,你不就是那个四处盗佛经的和尚吗?嘿嘿!”
“阿弥陀佛,小僧已得盗法罪,日后定会自罚。甲丁乙施主,请现身一战,不然小僧定会对你穷追不舍。”
“嘿嘿!苦灯和尚,真没想到,你会来争夺火家弟子的席位。嘿嘿!可惜我不会出来与你过招,你也不可能把我逼出来。不过,我倒要送你两样好东西,省得你不愿偷号牌,左右为难。”
甲丁乙阴沉沉地在黑暗中说完,就见两块号牌从黑暗中飞出,直直向苦灯和尚射来。苦灯和尚大袖一卷,把号牌收下,拿在手中一看,不禁微微皱眉。
“嘿嘿!苦灯和尚,这两块号牌,正是三奇峰和赵顺财的。三奇峰不久前偷偷杀了荆州尖耳朵,却没能从尖耳朵身上找到号牌,乃是因为尖耳朵的号牌早就被偷了,刚才三奇峰又想借着和蠢驴喇嘛较量的时候故伎重演,你说三奇峰该不该死?而那个臭嘴赵顺财早已被我偷走了号牌,却想骗大家现身出来与我为敌,以便趁火打劫,此人该不该死?苦灯和尚,不是我专横,而是你我本就是一类人。你既然拿了他们的号牌,望你大慈大悲,为他们两个人超度吧!嘿嘿!嘿嘿!”甲丁乙的笑声不绝,竟渐渐远去,很快就没了声息。
苦灯和尚手上的两块号牌,正是第八位福建三奇峰和第十七位北平赵顺财这两个死人的号牌。
苦灯和尚愣在原地,道了声佛号,再不说话,慢慢在这块石头上盘腿打坐,闭目念经。众贼见苦灯和尚能把甲丁乙喝退,就算此时苦灯和尚破绽百出,却谁都不敢轻易动偷他手中号牌的心思。
卓旺怒江喇嘛站在高处,听甲丁乙最后一席话听得瞠目结舌,低头看了看死在下面的三奇峰,念了声佛号,正要退下一旁,却听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边咳嗽边缓缓说道:“咳咳,大喇嘛,我和你较量一下,你看如何?咳咳,咳咳!”
卓旺怒江站住脚步,向下方一侧看去,那个病恹恹的上海王孝先,绰号病罐子的人正慢慢走到离苦灯和尚不远的光亮处,抬头看着卓旺怒江。病罐子慢慢扶了扶眼镜,神情不振,站立不稳,几乎一个手指就能将他推倒似的。
卓旺怒江笑道:“哦!上海的病罐子王先生,你要与我比试?”
病罐子咳道:“咳咳,是,是我要和你比试。”
卓旺怒江显得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你等我下来,与你一会。”
卓旺怒江说完,纵身从高空跳下。这高度有三层楼,平常人跳下怎么都会摔个骨断筋折,而卓旺怒江跳在空中,双臂大袖一挥,整个僧袍鼓起,竟使坠落速度顿减,如同彩色气泡一样飘落在地,不伤分毫。
卓旺怒江落地,把袖子一卷,缠在手臂上,笑道:“王先生,你说怎么比?”
病罐子咳嗽一声,说道:“大喇嘛好本事!既然你是修佛的,那咱们比一比定力如何?”
卓旺怒江笑道:“有趣!你说怎么比?”
病罐子说道:“我们把号牌放在头上,单足站立于石头上,相隔三尺距离,在空中可以互相推击,若是号牌从头上掉落,或者整个人掉下石头,又或者双足落地,就算输了,你看如何?”
卓旺怒江哈哈大笑,说道:“好,就依你!只是你不要怪我欺负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