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坏笑:“裤裆里长毛没有啊,你说是哪里?你要是没长,肯定就比我年纪小,你知道吗,成年的男人都要长毛的,没长的就是小孩子啦!”
火小邪哭笑不得,这个潘子还真是天马行空地乱说话,于是挤着脸说道:“长了啊,多得很。”
潘子又挤眉弄眼地问:“火小邪,你和女人睡过觉没有?”
火小邪还真是没有,只能说道:“这个,还真没有……我就在窑子里偷看过……”
潘子一拍胸脯,气势顿起:“我操,那你跟着我混吧,我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啊。哇哈哈,跟你说啊,和女人睡觉,是天底下最过瘾的事情,对了,和你说你也不明白,你还是个处。不过呢,你想不想听听?”
火小邪看了眼潘子,哼了声:“就你?我不信,你最多能去窑子逛逛,可你这个样子的,没哪个窑子能让你进去。”
潘子眼睛一转,倒有点难堪地说道:“谁去逛窑子啊,我是有相好的女人,我行走天下,处处留情,跟你说老实话,我之所以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是因为凡是和我相好的女人都逼着我娶她,哎呀追我追得那个紧,哭天喊地的。我不堪其扰,只好拔腿走人。哈哈。”
火小邪实在忍不住,哈的一下笑出声来:“我不信我不信,你骗不了我。”
火小邪哈的一笑之后,心中猛然一愣,自己怎么会笑了?难道这个潘子不断说话,胡扯八道影响了他?还是潘子的乐观开朗,对自己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火小邪这一笑,倒一下子让自己胸口的郁闷之气顺了很多。
火小邪把头一低,止住笑容,狠狠抿了抿嘴,再不说话。
潘子见火小邪突然变得沉默,不禁问道:“火小邪,你到底有什么心事?显得这么心事重重的?你肯定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要不然说出来听听吧,憋在心里干什么,我保证你说出来我不笑话你。哎呀,我们这些人吧,运气好一点,能活五六十年,大约二万天,过一天就少一天,何必自寻烦恼嘛。”
火小邪沉声道:“潘子,有些事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我前段时间,的确是干了一件蠢事,辜负了无数人的期望,也对不起很多人,所以一想起来就觉得难受得很。”
潘子正撕扯着一个猪脚,听到火小邪这么说,顿时大叫道:“我操他奶奶的,你操这么多心干嘛!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火小邪看着潘子,沉默不语。
潘子丢下猪脚,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骂道:“人这辈子,除了爹娘真心对你,不求回报,其他人都是互相利用,你偷我的,我偷你的,各有所图,说得难听一点,都他妈的是虚的。我尽管没活多少年,但也知道天下万物,天偷地,地偷天,人偷物,物偷人。谁欠谁的谁说得清楚?你要是觉得你欠了别人的,那才俗气了咧!火小邪,你快别这么想了,没准所有人还都欠着你呢!欠大发了!一辈子都还不过来呢!”
火小邪轻轻说道:“可是!”
潘子说道:“可是什么啊。你是不是觉得我请你吃饭,你就欠了我的?你帮我支开警察,我就欠了你的?大错特错,我们谁都不欠谁的。”
火小邪听这个潘子说的话,尽管有些牵强,粗糙得很,但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火小邪在脑海里转了转自己经历的所有事情,猛然心中狂呼,我凭什么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凭什么要被黑三鞭利用去偷女身玉?我凭什么被严景天他们绑走差点被他们切开肚子?我那几个小兄弟又凭什么无缘无故地死了?我欠着谁的了?郑则道本来就可能杀了人,我不过如实说了,我欠着谁的了?烟虫师傅让他重回火家,他不愿意,我不能进火家,我欠谁的了?火家又怎么了?火家不让我当弟子,不当就不当,我欠火家的了?火家不让我当弟子,我自然救不了水妖儿,水王流川都救不了水妖儿,我就一定能救?我欠水家的了?
火小邪啪地猛拍了一下桌子,心中一股子烈火顿时把胸前的郁闷之气烧了个干净。
潘子吓得一抖,以为自己说话把火小邪惹生气了,忙堆出一副笑容,说道:“火小邪,别生气啊,我没别的意思,其实我,我欠你欠的多了啊,你……”
火小邪大叫一声,打断了潘子的话:“老板!拿酒来!”
火小邪和潘子都不胜酒力,走出这家小饭店的时候,早就天黑得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