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放下心来,说道:“刚才好危险,眼看着……”
烟虫打断火小邪话,说道:“别说了,是我大意了,狗日的只是虫子叫,还真他妈的巴子的。”
“烟虫兄弟,你能走入两步,实在厉害,可能坏就坏在,你出石室时哎呀的那一声叫。”
火小邪和烟虫都略略回头,郑则道走在最前,甲丁乙、苦灯和尚紧随其后,走了过来,说话的人正是郑则道。
烟虫已经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懒洋洋地说道:“你是表扬我呢?还是挖苦我呢?”
郑则道说道:“烟虫兄弟不要误会,我们不都是在寻求破解秋日虫鸣术的办法吗?烟虫兄弟,请问一句,你是怎么连走两步的?”
烟虫说道:“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说不出来,个人感觉不同,咋鸡巴说?”烟虫这句话前半句学着郑则道的口气,话的意思也差不多。
郑则道说道:“哦!原来如此!烟虫兄弟,我们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烟虫抽着烟,歪嘴哼道:“有屁快放。”
郑则道轻轻一笑,说道:“烟虫兄弟,恐怕第一枚金佛,不能送给你了。”
烟虫倒没有反应,火小邪却急了,就要站起。
烟虫把火小邪一拉,说道:“听他说完。”
郑则道说道:“烟虫兄弟,不是我们不遵守贼道规矩,而是贼道规矩中还有一条,以命搏来之物,不可随便赠予,除非有再造之恩,相信烟虫兄弟也知道吧?”
烟虫哼了一声,说道:“知道!”
郑则道说道:“我们本以为用玉胎珠麻痹了秋日虫之后,想取出金佛只不过要多费些时间,谁知刚才烟虫兄弟进洞一遭,细微的差错,几乎就无法出洞,虫鸣声的强烈程度更甚以往,石室说大不大,但走到金佛前再退出,一有闪失,再好的身手恐怕都要丢了性命。所以取到一枚金佛,都是赌上一人性命之事,并非普通的合作偷盗。刚才我们商议良久,觉得还是与烟虫兄弟说上一说,想烟虫兄弟是东北四大盗之首,声名在外,本事了得,应该体谅吧!”
火小邪还是忍不住,叫道:“你们这是耍赖!没有烟虫大哥说出玉胎珠的法门,现在你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郑则道说道:“若是五人合力取出第一枚金佛,绝不赖账,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只能各显其能。刚才我们已经商量过,这就散伙,各自行事,一人一个洞口。如果烟虫兄弟纠缠这件事,大可等我们中的某人取出第一枚金佛后,找这个人去要。”
火小邪又要说话,烟虫抢先一步说道:“不用说了!既然要靠自己一个人玩命才能偷出来的金佛,送给我我也不要,我丢不起那个人!”
郑则道笑道:“烟虫兄弟果然是好汉!对不住了!不过,烟虫兄弟,这个已经尝试过的石洞,就送给烟虫兄弟了,我们再摆几套就是。”
火小邪看着郑则道身后的苦灯和尚、甲丁乙,这两人都一言不发,任凭郑则道在前面说话。火小邪暗道:“都是些小人!点头时一个个都像鸡啄米,翻脸却比翻书还快,全都是为了一己私利!”
烟虫说道:“那就谢了!”
郑则道说道:“那好,烟虫兄弟,请好好休息,不打扰了。”
苦灯和尚念道:“阿弥陀佛!”转身离去。
甲丁乙冷冷地嘿嘿笑了两声,也闪到一边。
郑则道、苦灯和尚、甲丁乙各自寻了一个洞口,观望一番,郑则道便去找纳火寺的和尚,要他再取整套物品来。
火小邪和烟虫坐在地上,烟虫闷闷抽烟,若有所思。火小邪心里叹了几声,歪着头也不说话。
烟虫吐出一口烟,突然说道:“火小邪,你记不记得前年奉天城的冬天?”
火小邪一惊,忙道:“记得!那年冬天很反常,天气不冷,护城河里只结了薄薄一层冰……”
烟虫说道:“去大北口的冰面上玩过吗?”
火小邪说道:“去过,以往大北口都是打冰珠的地方,前年冰太薄,没有人敢玩了,但我还是去了几次,我一个兄弟还一脚踩塌了一块冰面,差点就掉下去淹死了。”
烟虫说道:“这就对了。你知道我走了两步,没有惊动虫鸣的感觉如何吗?就像从当年大北口河面中间最薄的冰面踩过一样,不能快了,也不能慢了,而且必须不断移动,才不会踩塌冰面,掉进水中。”
火小邪惊道:“竟然是这样?”
烟虫说道:“石室的地面,之前应该是像水一样,稍有一点点振动就会引起虫鸣,想从水面走过,绝不可能,而麻痹了秋日虫以后,就像水面上结了一层冰,但是极薄极弱,要想走过去,心中要静,脚下要稳,动作要匀,振动要轻。那个苦灯和尚说得不错,振动频率最多两种,交替而为,和踩冰面差不多!”
火小邪说道:“这算是种身法吗?”
烟虫说道:“是!而且是一种十分基础的身法!和吃饭睡觉一样普通的身法!可惜看着普通,要想步步都在振动范围之内,一步都不错,却是很难很难的!就和拿盘儿的功夫一样,必须几感合一才行!更重要的是要有灵而不泛、稳而不僵、静而不空、韧而不柔的心思!”
火小邪喃喃道:“灵而不泛、稳而不僵、静而不空、韧而不柔……”
烟虫说道:“这是我死了八百年的师父教我的,可惜我到现在为止都做不到,嘿嘿!愧对我那个一脸死相的师父啊!”
火小邪脑中一闪,说道:“烟虫大哥,怎么你越说,我越觉得你和你师父好像知道秋日虫鸣术,也知道这个纳盗之关是要考验我们什么的。”
烟虫嘿嘿一笑,说道:“天下盗术,皆出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