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喝,就算拐枣酒不烈,七八杯下肚这会也开始有点上头。
酒意翻涌着,沈空青晃了晃脑,说:“讲句实在话,这次回来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想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杜远志被他的‘豪言壮志’刺激的倒吸一口气:“你倒是敢想。”
日子都是要钱过置的,没有银子寸步难行。
就算粮食能自己种,可布不能自己裁,你又有多少东西能换这一匹布?
杜远志以为他喝醉了胡言乱语,却不知这是沈空青的真实想法。
沈空青也没喝醉,他就是觉得有点晕,但脑子是清醒的:“不娶媳妇这安置费够我生活十年。”他当然不会傻到告诉杜远志少将军赏了两千两的救命钱给他。
倒不是怕杜远志有异心,而是不患寡患不均,大家都是战场回来的,没道理你比较金贵。
杜远志点点头,沈空青说的也在理。
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倘若一年顺利,三五两足够一家子生活一年,而沈空青单身又不用上交公中,别说不愁吃喝,还能很潇洒。
前提是沈空青没染上恶习。。。
“那就祝你心想事成,生活愉快。”杜远志道。
沈空青笑了笑,举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你也是。”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屋里传开,两人放下酒杯又聊到别的地方去。
等杜母和大儿媳背着满满一背篓新鲜竹笋从山里回来时,就听见杜远志屋里传出的笑声。
杜母很诧异,要知道杜远志自打从边疆回来就没有这样笑过,他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寡言,也只有在两个小孩面前才会微微展露笑意。
从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屋门关着,杜母只能从半开的窗户看进去,背对着窗口的是杜远志的身影,而他的左手边坐着另外一位青年,很眼熟,杜母辨认了许久才认出人来。
她收回视线,走到大儿媳身边,小声说道:“是芳茹家里的空青小子,他回来了。”
大儿媳是本村的人,那去参军的二十多人她都知道名姓,也自然知道这位是谁:“真的?何时回来的,都没听见风声。”
“应是这两日。”杜母猜,然后又忧心忡忡:“老二最近药不离口,我看在眼里愁在心里,如今空青小子回来了,两人又玩得好,希望老二早点走出来,放过自己。”
大儿媳说道:“那日后多请空青弟弟过来走动。”
杜母嗯了声:“我看他们还要喝一会,你弄几根笋出来,一会给空青小子带回去,想必他也念着这口鲜味。”
大儿媳嗯了声。
沈空青又在杜远志屋里待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把一盅酒喝完,花生瓜子也吃的七七八八,桌上全是花生壳和瓜子壳。
时辰也不早了,沈空青还记着要回去陪父母,便对杜远志道:“我得回去了,下午我爹娘要回县城,我回去做饭。”
他起床那会将将巳时,又在杜远志这坐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马上就要午时中,沈申姜和李芳茹肯定已经挖野菜回来,他不能回到家啥也不干不说,还得让父母操劳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