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邑公主问道:“圣人为的什么事发怒?”
晋国大长公主道:“我好像听说崔颖回来了,是为了楣州的事情吧?”
程祥默认了。
晋国大长公主道:“那正好,我也有楣州的事情要说!成安县公这个小畜牲!他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程祥低声道:“殿下,这里是两仪殿,请您克制,圣人正是为这件事情生气。”
晋国大长公主问道:“圣人知道了?知道什么了?成安县公公报私仇,是吗?”
程祥道:“是。”
晋国大长公主道:“唔,那倒不错。大娘啊,咱们先走吧。”桓琚这会儿发这个怒,不适合去触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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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晃虽然姓桓,与崔颖放在一起,桓琚选择崔颖。崔颖一路上没有干别的事情,他将郭宜的几个旧部也给随身携带到了京城,其中就包括李四。他不审问桓晃,也不问桓晃的随从。这并不妨碍他将桓晃的行军日程都捋了一遍,再与李四的供词一并上报。
桓琚阴恻恻地问道:“确切吗?”
“只有七分,若圣人许臣问讯县公……”
“许了!”
崔颖也不废话,出了两仪殿,又拿出审谋逆案的劲头来,先不问桓晃,而是让李四先听声音认人。逮住了与桓晃私语之人,再从此人突破。此人本以为被捉拿是要问个贻误战机,不想崔颖只是拿这个做个引子。
崔颖极有技巧地进行了诱供,他不自己出面,而是说动了裴喻。裴喻一脸的好人样,最适合做诱供的勾当,做出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诱使这位忠仆找借口给桓晃脱罪。忠仆见来的不是崔颖,不疑有他,将杜氏供了出来:“大人明鉴,这是老夫人乱命,县公心里并不想这样做,并未遵行。郭宜走后,县公也是非常懊悔的。”
与此同时,晋国大长公主与丰邑公主终于见到了桓琚,见面便是哭诉:“圣人要我们死,一句话就是了,何必叫外人来作践我们,叫我们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宁愿见‘四凶’也不要死于暗箭之下。
桓琚心情正不好,口气了也不大好:“你们又怎么了?”
晋国大长公主道:“五郎,听说因为杜氏伏诛,咱们都被人记恨上了。”
丰邑公主哭道:“阿爹,他们先害袁樵,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杀了我,再接下来是司空,我怕接下来三郎与阿爹都不能幸免啊!”
晋国大长公主添油加醋:“一个襄助查案的他们都要他死,为此不惜逼反叛贼,拖百姓陪葬。这首告的、主审的,怕不要夷三族呀!成安县公这个小畜牲,他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
桓琚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此事应该是保密的。
丰邑公主道:“什么呀,也就您不知道了。您不知道吗?郭宜都死了。”
桓琚想起郭宜心口也疼了,催促道:“崔颖呢?他审出什么结果来了?”
崔颖在集齐了人证与口供之后才去见桓晃,桓晃此时知道自己已不能免,便问崔颖:“在楣州的时候,中丞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崔颖难得与犯人废话:“有区别吗?”
“我只想知道我做了多久的傻子!”
“不会比我们做傻子的时间长。”
桓晃痛哭失声:“我辜负了圣人呀!”事到如今,桓琚的态度很明显了,老实认罪,乖乖认虐,这事也就过去了,如果硬犟,桓琚发起怒来事情才不能善了。好在袁樵没有死,好在叛乱已平息——唉,大约是要赋闲在家了。
桓晃认了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不能匡正母亲,将所有罪责一个人扛了。此时真是后悔没有早一点拒绝母亲,白填了郭宜一条性命。
崔颖冷冷地看着他,心道,你还有脸哭吗?那么多的人,可是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有了这样的供词,崔颖再提审桓晃的母亲杜氏。杜氏在家里等着儿子的消息,杨仕达被平定了,这不是杜氏所关心的。她只关心两件事:一、袁樵死没死;二、儿子怎么样了,立下功劳之后前程如何。
不意却等来了崔颖提审。杜氏大为光火:“刑不上大夫!”
真大夫崔颖都问了,何况一老妪?硬是将杜氏捉了来,将桓晃的供状拍到她的面前。杜氏越看越惊,惊怒交加:“这个逆子!!!”她气得将供状一套乱扯,且扯且骂:“居然出卖自己的母亲!”
她近来吃得少,力气不足,没能将供状扯碎便被崔颖命人将供词夺了回来。
崔颖冷冷地问道:“你是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