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狼狈地别开脸,声音微哑,“闻星,你应该恨我的。”
闻星想过讨厌沈流云,想过忘记沈流云,唯独没有想过怨恨沈流云。
他对沈流云的情感太复杂,但始终不包括恨。
如果一定要恨沈流云,他想他会更恨那个即便痛苦也无法停止爱沈流云的自己。
闻星没有接沈流云的这句话,只是轻轻踢了他一下,“我饿了。”
沈流云会意,从沙发上起身,“要吃什么?”
“冰箱里有玉米和排骨,你煲个汤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闻星抓过沙发上的抱枕,已经做好了准备眯一下的准备。
沈流云却没有走开,神情少见的为难,“我不会煲汤。”
闻星怔了下,莫名有些好笑。
他怀疑其实沈流云口中的学会了做饭,只是学会了较为简单的,不至于将自己饿死,又或者更糟糕,仅仅学会了怎么煮粥和煮面。
奈何闻星实在不想动弹,便让沈流云随便做什么都行。
沈流云进厨房以后,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将排骨和玉米从冰箱里拿了出来,并用手机向疗养院那位教他做饭的厨师远程求助。
其实他做饭的水平比闻星想象得要高一些,毕竟在疗养院还收获过不少好评,虽然不排除给出好评的人本身口味也不太正常这一点。
将汤煲上后,沈流云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闻星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客厅里没有留灯,本该是昏暗的,却有一缕月光穿过稀薄的云层倾洒进来,遥遥望去,那安静昏睡的人好似是月光的剪影,朦朦胧胧,犹在梦中。
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是闻星设置的闹钟。沈流云快步走过去,将闹钟关掉。
他回头一看,闻星仍在睡。
沈流云慢慢在闻星身旁蹲下,目光不再克制收敛,贪婪而肆意地游走于闻星的全身。
闻星瘦了一些,穿着衣服的时候不大能看出来,不过他帮闻星换衣服的时候用手丈量过了,确实瘦了些。
可能是因为生病,也可能是因为经常睡不好。
但愿闻星今后胃口好一些,睡眠好一些。
冬日的月光应当是冷的,沈流云却像是被那冷月所吸引,情不自禁地靠近,令墙壁上的两道灰影逐渐交叠。
他尝到一点冷意和一点苦涩,又或许是爱情的滋味。
爱就是苦涩的吗?
或许吧,重要吗,有什么关系呢?
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正在亲吻闻星。
沈流云的嘴唇缓缓抽离时,闻星睁开了双眼,像童话常写的那样,一个吻解开了沉睡的魔咒。
闻星的反应很平静,只是轻轻皱了下眉,“沈流云,你偷亲我。”
沈流云听见自己厚颜无耻地“嗯”了一声。
可闻星下一刻又将眼睛闭上了,似乎默许沈流云再“偷亲”一次,沈流云也确实这么做了。
月光不知何时将他们笼罩,把苦涩洗涤成甜蜜,把短暂定格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