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搬了椅子过来,温声安慰着母亲:”娘,你别费心,这天儿还早着呢。”
二胖打着呵欠嘟哝着:”往常虽说没大客商来,总有几个贩盐的来歇脚吃饭。今天怎么连个鬼影儿都不上门?”
胡婶忙喝住他,”可不许说些歪话,开店做生意的人得和气,对人和气,对鬼神也不能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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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嗤”的一声笑起来,”本来就是鬼影儿都没有一个嘛。”她伸伸腰,”反正也没人,我出去逛逛。”
胡仙仙横她一眼,”上哪儿去逛?又去东阜街的书塾看那些书生?”
三花被说得脸『色』通红,急得一跳脚,”谁是去看书生?我是那种发花痴的人?人家是去听先生读诗书,认不得字儿就听听也好。”
他们都嘻笑起来,程浩风却严肃地说:”敬慕圣人的贤德之文是很有功德的事,她虽不识字能聆听教诲也是增长慧心。”
三花听了他这话就向胡仙仙挤着眉眼儿笑,”你们听到了吧?他可在夸我。”
三叔公嘿嘿干笑着说:”他是根本没弄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注意到他一直在察看这周围地形。”
二胖忙问程浩风:”你是在看鸿宾楼的风水?是不是这儿的风水不好才生意冷清?”
胡仙仙见程浩风还在观望左右,瞪了二胖一眼,”他一个变戏法儿的能懂什么风水?我去静一静,想个揽客的法子,你们也都回屋歇着。”她说着先自己进去。
程浩风看着她的背影说:”总是抢话,凡俗之人就是不知礼节,毫无涵养。”
胡仙仙突地转过身,她嘴一撅想要回敬他一番冷言冷语。可见他那似乎就等着她说话,然后他就可以趁机教训她的阴险表情,她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她才懒得跟他逞口舌之快,进屋上楼想揽客的法子去了。
他们也都进屋坐着,二胖挨着程浩风坐下神神叨叨地小声问:”道长,别管小姐怎么说,我是信你有道行的。求你说说,这鸿宾楼的风水到底有没有问题?”
程浩风搓了搓鼻子后才慢条斯里地说:”鸿宾楼地处南通街,算是南正街的辅街。这南正街是交通要道,又是驿馆与各省会馆所在之地,这是商贾云集的繁华所在。而作为南正街的辅街南通街也很繁华,这里又有骡马市,应该会有不少客商住店吃饭。”
二胖听得直叹气,”你说的我们都知道,我是问鸿宾楼风水好不好?”
程浩风看他一眼,”好。”
三叔公捋捋胡子笑着说:”当然好了。我堂兄,也就是仙仙她爷爷在的时候有很多达官贵人都不肯住官府的驿馆就点名要住鸿宾楼。仙仙她爹当家的时候生意也好,要不是那年,唉……”
说起当年的事胡婶就听得滴泪,”都怪我没用,让车家占去了一半酒楼……后来又和景阳琥珀酿的坊主闹崩了,这琥珀酿的货一断,那些小作坊的酒不辣口就发酸,哪能让客人满意?唉……我真是没用,这两年瞎了眼睛就更成了废物……”
三叔公本想说说鸿宾楼的辉煌过去却不料惹得胡婶伤心,尴尬地说:”侄媳『妇』儿,这哪能怨你?你一个『妇』道人家接连遭受噩运,能撑到如今已经不容易。”
三花坐不住,在大堂里晃来晃去,”这没顾客上门,咋也没街坊来瞧热闹呢?”
二胖皱着眉头望向大街,街上人来人往可就是没人往鸿宾楼里走,”就是,这陵州城不像京城那样天天有稀奇事。这天方国来的戏法儿艺人,照理说应该吸引不少人来看个新鲜。还有啊,那些爱贪便宜的大妈大嫂怎么白吃的瓜子儿也不来尝尝?”
一直闷声不吭的大牛嗡着声说:”来人了。”
二胖满面笑容的起身准备迎接客人,哪知来的却是隔壁鸿真记酒楼的伙计。
那伙计在门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也请了艺人来助兴?演啥的?别是演鬼戏的吧?”
”演给你这小鬼儿看的!”胡仙仙换了身衣服走下楼,一见老对头的伙计在拿话挤兑人就冷声喝斥。
那伙计一见了胡仙仙就叫了声“妈呀”,飞快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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