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拍手笑着赞成:“你倒提醒我了,借你爹之口提出撤案是个好办法!只是嘛,托梦之说太缥缈,也容易让诚郡王怀疑,我有个更能让众人信服的法子。”
她说着就瞄了瞄马鸣风,再问王老表:“你看看他有没有影子?”
王老表先前还真没注意这些,她这么问时他才往灯下看去,只有三个影子,没有马鸣风的影子!
他反复看了看马鸣风,吓得脸『色』苍白。胡仙仙对他说:“哈,你就保持这样子,得又惊又怕又悲伤才真实。嗯,你还要记得去撤案。”
她说完后,又讨好地向马鸣风笑了笑。而后,他们三人飞身出府而去,马鸣风招来阴魂满布院落。
阴风阵阵,天『色』将明未明,声声似哭似唱的低语在院落中回『荡』。接二连四的事已让王老表亲友都身心俱疲,今夜墓地发生的事还让他们心内恐惧未消,院里又发出这种声音,当然吓得魂都快没了。
“我死了也不得安宁啊……我是寿数已终……勾魂的才来收我呀……”
“你们这些不孝子孙让我无法安息……诬告良善啊……”
“快去撤了案……你们不撤案……我死也得不到安宁呀……你们这些不孝子孙……”
胆小的都缩在被窝里发抖,不想听那声音,那声音偏要往耳朵里钻。有几个胆大的赶紧相约出了门,他们去找当家的王老表,让他赶紧去撤案。
见到王老表时,他正翻着白眼儿斜躺在椅子上喘粗气,都不用他们劝,他就说真得去想办法让官府撤案。
胡仙仙他们三人待得天明,就互相告辞。马鸣风笑叹道:“这世上有些事吧,本来就与鬼神无关,可非得扯上鬼鬼神神的才好办事。”
他们都无奈苦笑,马鸣风见他们似还有话说,就知趣先回衙去了。
程浩风望了望初升的太阳,对胡仙仙道:“有事情要记得我先和我说,我得清楚你情况才放心。你且等一等,我很快就能让你在京城有安稳落脚地。”
“我到京城就住在逸鹤轩也行,反正我到京城的时候也不多,何必再另安排。”
程浩风劝道:“从京城到陵州我们虽然只需一个时辰,可总不能天天奔波吧?我想你在身边。你长住逸鹤轩确实有损你闺誉,我在闲云观中另给你建一所院落。”
听他说要另建院落,她忙拦阻:“不必劳民伤财了,我听你的,去京城长住就是。我去碧洗宫、或者我哥哥府里都行,你何必再另修院落?”
“让你在别人的地盘上住,你不自在,我也不放心。你安心等着就是,我不会修什么富丽堂皇的楼阁,不会劳民伤财的。”程浩风说完后,让她先回家去。
“你先回京城,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为了谁先转身的问题,两人都推来让去好几次。
“听话,我想多看你一会儿,就看你背影也好。”他声音温和,语气却带了不许反驳的意味。
想着总不能为个告别的事就争执吧,她顺从地转身飞掠而去。她很想回头看看他,但又不能回头,她怕回头之后自己又忍不住和他说话,得耽误他时间。
不过,她的担心完全没必要,她忘了自己瞬息间就飞掠出几十里,再回头时哪还能再和他说话?程浩风目力再好,也难以看出百里之外,可她觉得背后一直有他目光在注视。
他们经历很多次别离,那些离别总难免有悲愁,不论把悲愁压在心底多隐秘的角落,也总是骗不了自己的。这次是真没有悲愁,因为明确知道会再聚,明确知道再聚之时他仍会关爱自己。她心里是甜的,就觉得背后有蜜一样的目光黏着。
回到胡家小院,陪着家人悠闲过了两天。十月二十九,皖州传来消息说已撤销案件,当然也撤销对杭无一的通缉。其他人都不知道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怎么莫名其妙就撤了,各种传言四起,但传言都不靠谱,官府、老舅爷家、胡仙仙他们都齐齐闭口不多做解释。
胡大仓夫『妇』也不问具体怎么回事,只要亲人没了麻烦他们就放心了。晚饭后,胡婶给杭无一备了一大桶水,里面满是柚叶、艾草、茉莉花之类,说是可以去秽气、扫霉运。
也不管有没有用吧,胡仙仙也让杭无一好好去泡泡,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美好祝愿,理应遵从。
胡仙仙坐院子里的藤椅上喝茶,等着她出浴再指点她练功。陵州气候温暖,虽是快到冬月,也还不算寒冷。简朴的小院中一切都显得宁静祥和,胡仙仙真想日子就这么平淡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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