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畴躲过了死劫,可他却是活得比死去的亲人更痛苦。他要报仇,他自知胜不了草上飞才去当了杀手,苦练杀人之技。等他以为自己有与草上飞一搏之力时,草上飞已在这世间没了影踪。
有人说,草上飞本来只是去带薛少『奶』『奶』远走高飞,薛家的人强行阻拦才发生血案。
也有人说,草上飞就是想杀尽薛家人和薛少『奶』『奶』娘家人,他是被他们毁容的,本来就是为当年之事报复他们。
还有人说,草上飞一刀捅进薛少『奶』『奶』心脏,薛少『奶』『奶』才相信他会连她也杀。
又有人说,草上飞没有想杀薛少『奶』『奶』,是她自己撞上了他的刀!
胡仙仙带着杭无一往薛家老宅去,一路之上她都在沉思草上飞和薛少『奶』『奶』幽会多次,为什么不直接带走她?何必非得要等到事发,看她将死,才出手杀人?
她们在小水塘边落地,各自目光幽幽看向薛家老宅。薛家老宅旁围了很多人,有官府的人,有道士,有和尚,还有些背剑戴?笠的侠客。
胡仙仙含着嘲笑神情吩咐:“我们先看看热闹,弄清楚他们要做什么,再过去。”
杭无一轻声答应:“我听阿姑的。唉……薛畴好可怜,听你说后来他还成了杀手,还杀人太多折了寿数,头发都白了……”
“好可怜?”胡仙仙下意识地反问,她只考虑了事情本来原因是怎样,待进了薛家老宅后又该怎么办,还真没想过那些人可不可怜。
“是啊,阿姑你不觉得他可怜吗?
他一定是没想到祖父和父亲会『逼』?死他母亲,才直接告密,他以为他们只会把他母亲看管严些。
他不想害他母亲『性』命,他更不会想到草上飞会杀那么多人,他这几年肯定活在自责当中。
自责的感觉最难受了,他以为早些报仇就能早些解脱,才不顾一切为了报仇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胡仙仙看着杭无一,微感纳罕,她怎么全在推测薛畴本来怎么想?就像薛畴与她相识多年,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在维护他。
杭无一还没有满十四岁,加之她本来生得瘦弱,看起来比实际年纪更小,胡仙仙却仍是忍不住往儿女私情上想。
在这年月,只要不遇上灾荒,女子一般是十六岁订婚,十八岁出嫁。即使有十六岁甚至更小年纪就出嫁的女子,旁人也会非议是女子家人卖女儿。
胡仙仙想不明白,杭无一这么小就懂得情情爱爱?就算情窦初开,她连薛畴的面都没见过,何处生情?
胡仙仙一时觉得自己想法未免太离奇,一时又认为自己没有多想。因为杭无一在听说雷鹏、胡勇刚、程浩风等人的事时,也听得格外认真,但那眼中的情绪完全不一样。
那是视他们为高峰,仰望他们,渴望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崇拜之情。而说起薛畴,她那眼中情绪是满满的疼惜无奈,是她想要分担薛畴一切痛苦的相互依恋之情。
胡仙仙忧虑地抚了抚杭无一的头,低声宽慰:“别多想了,我们或许可以改变他的命运。”
她带着杭无一走到薛家老宅院门前,她已经看出那些道士和尚都是来抓鬼的,而官府的人正阻止他们进入薛家老宅。至于那些侠客,则是说草上飞就躲在里面,要进去为民除害。还有些人是附近村民,闲着没事来看热闹的。
孙展鸥亲自带着官府的人劝说闲杂人等离开,可都不愿意走,闹哄哄『乱』做一团。
没人注意到胡仙仙和杭无一,相比那些装束奇异的道士、和尚、侠客,她们更像是附近来看热闹的两个小村姑。
天『色』将黑,孙展鸥更着急了,他向众人深鞠一躬,恳切说道:“孙某求各位道长、大师、英雄和父老乡亲们,求你们别再进去了!这半个多月来,进去的人都是非死即疯,孙某是真的怕再出祸事。求诸位都快离开吧,再出事,孙某真的无法交待。”
人群一时安静,胡仙仙走过去,严肃说道:“都快走,不要为了好奇之心、逞能之心,白白送命!不听劝的,立即押入大牢。”
见她出面,孙展鸥和琼莲宫、圆明观、善福寺的人都恭敬跟她打招呼,其他人也因此知道她身份不凡。
看热闹的人群开始散开,只剩些自恃颇高的人还在观望。胡仙仙不会真让孙展鸥去抓他们坐牢,也懒得理他们,转而询问具体情形。
孙展鸥说这薛家老宅近半月来,每到晚上戌时就漫起血雾,鬼哭之声不绝。前去捉鬼的、探案的人出来后都是非死即疯,也有陷在老宅中生死未卜的,他已决定暂时将这周围封闭。
胡仙仙微颔首同意他的做法,再交待道:“请孙大人速回州衙处理政务,安抚民心。
再请孙大人转告卞统领,带厢军将这里方圆十里的路都封起来。今夜戌时之后到我让你们解除禁令之前,既不许任何人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进来。
这薛家老宅院外,只留乔元君、樊道长、岑道长、随顺小师傅接应。其余人等执意留于此处的,生死各安天命,不得拖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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