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风料得到秦沐风会被萧年囚禁,料不到是半路截住关起来,到了萧府发出灵符再被囚,和这般被囚,境况大有不同。
如此一来,许多预设的对策要做改变。
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改得出来,程浩风让蔡宝光快查萧家动向,多查些蛛丝马迹,多些把握。
约一个时辰后,蔡宝光再传来消息。
秦沐风是在兴州与甘州的交界处被围捕,是萧父配合设了陷阱,要不然秦沐风被抓也可以及时传出消息,不至于无声无息被抓了后,到运往甘州的路上才得知他被抓。
程浩风没料到出这意外,也是肯定萧年没能力突然抓了秦沐风,哪知萧父会帮萧年?
萧父不是已怀疑萧年,还准备详查萧岁之死吗?
这又帮萧年,绝不是父子亲情加深了,定是有比萧年野心掌家业害死弟弟更重大的事,让萧父只有暂时放下家中恩怨,同心协力对付程浩风。
程浩风推测得很对,萧父不会放过萧年,图谋害父灭弟之人不可留,但相比整个家族的存亡,这些事只得压后。
萧父不会手软,没了儿子还可以再生,他等着除掉萧年的机会,他要让萧焱笙看到没有萧年,萧家人也可以办成事。
夜色中,萧父把大铁箱移交给萧年,父子俩无言对视,没有亲情传递,只有眼神交锋。
几个呼吸后,萧父骑马带队回了兴州义庄,萧年让人把大铁箱抬上马车。
大铁箱中,秦沐风被五花大绑,无力逃脱,只好闭目养神。
用铁造箱子,是铁器隔绝灵气,没法用灵气,功力再高也逃不掉。
为了不使秦沐风窒息,箱顶有通风口,只是通风口也用符纸贴着。
萧家当然不敢无缘无故抓秦沐风,是要抓他受审。
扣的罪名是,秦沐风借着医治萧太夫人,获得了信任,利用萧家信任,盗走萧家宝物,还派了手下抓走萧少夫人和萧淡,去黔治山是要和同伙销赃。
萧家发现恶行,才堵在秦沐风从黔治山返回的路上抓他。
程浩风把秦沐风被抓的消息告诉师父,晁玄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快设法保秦沐风。
程浩风苦思冥想破局之良策,蔡宝华和白回风还在诵雨亭闲谈。
女子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聊得来的两个女子,总会聊完这个又聊起那个,不知不觉从日落之时聊到半夜三更。
“宝华,别总说我的事,我相识的人少,也没多少事可说,你总讲平凡百姓家的女人很苦,是怎么个苦呢?你还说从家乡到羲明山来投奔蔡师姐的路上遇到很多坏人,你讲讲有哪些事嘛。”
听了白回风央求,蔡宝华沉默了,她眼中沁满泪。
过了一会儿,她擦擦眼角的泪,吸吸鼻子,笑了笑说:“讲讲好人吧,我那一路上遇到的坏人,都比不过那一个好人。”
白回风坐在亭角,安静听她说着。
“我和我哥的命,都是一个叫‘琼妹’的女孩救的,那时候她还没满十四岁吧?不知道她姓什么,她爹也没给她取过名字,是她娘偶然有一次听到有个大小姐叫什么琼,觉得这名儿好听,就喊她‘琼妹’。琼妹救了我们,害了她自己……”
那年,他们想着要投奔太姑蔡莲君,但蔡莲君已和家乡亲人多年没联系,还找得到吗?
找到了,又会不会收留他们?
没有盘缠,好在蔡宝光机灵,总有法子弄些吃的。
没有饿死,没有冻死,偶尔还会有剩余。
在一个小城,有个老乞丐带着孙女儿琼妹讨饭,蔡宝光有时会分些给他们。
后来有一次蔡宝光生病,有几天都一点吃的也没弄到。
那天晚上风很冷,琼妹来让蔡宝华快逃跑,因为老乞丐把蔡宝华卖给了一个老鸨,把蔡宝光卖给了一个屠人卖的屠夫!
兄妹俩逃脱,蔡宝光病好后,想起这事咽不下这口气,悄悄返回去要报复。
但没找到人,只听说老乞丐收了钱交不出货,被打一顿。
蔡宝光四处打听,得知那个小女孩被抵给老鸨,而老乞丐已死在屠夫刀下。
虽是老乞丐咎由自取,但琼妹无辜啊。
他们兄妹俩要救琼妹,但寻到她时,才过了一个多月,她已经病入膏肓,被老鸨丢了出来。
她说不想治病了,只想好好洗个澡,死了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琼妹的命很苦,老乞丐是亲爷爷,父亲欠赌债被打死,母亲被迫抵债受辱多病多愁早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