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古井边往下?看,手指也勾了那绞盘上的绳子看,似乎看到?了什么,得了肯定,面露微微的讥诮。
李二跟老王疑惑,也往下?看,震惊不已,也没克制,“我的天!下?面有门?!”
废弃的古井底部淤泥堆积,原本黄昏那会看不分明?的底部因为?火把往下?照耀,现在看分明?了许多——至少看到?了底下?有一扇暗门。
“大人?,您傍晚那会就知道有人?藏在井底?”
罗非白也不吝教导这些平日需要外出查案的差役,免得事事都得她来调查。
单只有江沉白一人?有查案能力,最后?累的也是她。
她道:“去看药圃中的草药。”
老王过去看了,很快察觉到?了,而李二在其提醒下?,不等?老王阻止,二话不说伸出爪子,手指摸过一些草药的采割缺口,指腹沾到?一些粘液,“啊?被割取了,但不是从前,是最近两三日采割留下?的,所以割口还?有粘液?”
他?好兴奋啊,觉得自己又学到?了。
老王脸都黑了,到?边上可用的另一口井提水让这人?洗净手。
罗非白:“如果那是毒药,你已经?死了。”
李二:“!”
幸好不是毒药,不过还?是洗干净为?好。
罗非白对李二也是无奈,按了下?太阳穴,缓声?道:“都这么多年了,淤泥始终湿润,说明?这第一口也就是旧井下?面还?是有水路可用的,常有水液渗出,若是堵塞,疏通也就是了,怎么也比重开一口水井来的合算且方便?一些,但张荣不仅重新开井,还?特地找的外面班底,问过附近邻里,五年前是重新开井的年份,按理?说是一笔大额支出,但这张荣的账本上对其他?收支记录十分清楚,堪称锱铢必较,然而上面完全没有这一笔记录,说明?这次开工本身就不寻常,也绝不是普通的开井,他?不欲留下?痕迹让后?人?探查。”
现在可以确定张荣是肯定知道这人?来历的。
“想来就是借着开新井的动静在废井下?面做了其他?工程。”
“傍晚那会我瞧着这口废井绞盘枢纽已经?堵死,陈年不用,然而上面的绳子却是有常用磨损的痕迹,井口边缘也有被绳子剐蹭的痕迹,别的地方青苔密布,唯独那一处青苔较少,说明?有人?用绳子在这口废井中频繁出入,还?用了药圃中的草药。”
“综合这些,可以猜出废井之下?可能有暗门,亦用容人?藏身的暗室,而且,这人?还?在药铺之中。”
别的不用多说,从账本中推敲出破绽后?,她既双管齐下?,一边调动人?马悄悄埋伏永安药铺,让江沉白悄悄躲在屋顶,一边带着李二进入药铺,说那些话刺激此人?,让其以为?若不杀罗非白,他?既会暴露,也会失去藏身之所,索性歹意起,趁着罗非白无人?庇护而袭击她。
可惜在他?钻出井的那一刻就被屋顶的江沉白瞧见了。
“大人?之所以不直接让我们包围此地下?井抓人?,也是怕井下?有其他?暗道出口,打草惊蛇下?会让其逃走,索性以自己为?诱饵勾着这人?自己爬出井来自投罗网。”
老王恍然大悟,越发愧疚是自己这些人?不够厉害,大人?亲自冒险,都如此布置了还?让人?跑了。
正好此时江沉白带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枚断箭。
“那人?在三金街的河道边上出来了,断箭而逃,但那边杂乱,我们追踪不到?他?逃去了哪里,大人?,接下?来该如何?”
江沉白不急着领罪,只想着尽快弥补过失。
“你的刀给我看看。”
江沉白惊讶,拿起腰刀,却发现腰刀刀尖竟有了缺口。
他?想起之前第一回合交手,对方既用匕首就能格挡他?的腰刀,当?时就有铿锵一声?。
好厉害的兵器。
江沉白若有所思:“那人?的匕首不是凡品,会毒,又擅水性,身手也好,若不是江湖杀手,就是穷凶极恶的匪徒,这样的人?一定是有些来历的,也在很多年前经?张荣特地修古井庇护”
都不敢远走天涯隐匿民间?,非要在这古井下?面躲着,可不像是一般的逃犯。
罗非白:“这人?一定有案底,被朝廷追查,且以其手段,一出手必是大案,是个还?在被朝廷刑部侦缉追查的重犯,但我奇怪张荣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帮他?”
“一箱黄金,办这样大的两个差事恐怕不够。”
又是藏匿朝廷重犯,又是杀县令,区区一个药铺掌柜可没这能耐跟胆子。
这背后?,水可不是一般的深,远不是张家七口灭门案可以收尾的程度,而且跟温县令之死牵扯的程度也比他?们想的深。
“下?井吧。”
要知道这人?身份,才可以去追查源头,知道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惊天大案。
——————
原本不该让罗非白亲自下?去冒险,但旁人?也不确定他?们能从下?面看出一些线索来,于是挑选六个机敏能干的差役一起,江沉白跟李二也在,老王在上面坐镇。
绳子悬挂放人?落下?,到?了井底才发现那暗门其实?不是什么机关之术,只是涂抹了黑灰石泥的木门,不管是白日还?是夜里,这木门跟井底一色,旁人?根本看不清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