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到送出错来了。
梁嫤心下摇头,这位老夫人当真不好伺候啊。
郑氏身子晃了两晃,脸色发白,若不是有腮红遮掩着,只怕又显出几分病态来,更引得老夫人不悦。
老夫人打量了郑氏几眼,“起来吧,来晚了就坐到末位上去!”
梁嫤扶着郑氏起身,瞧了瞧,却见连蒋氏都坐在了郑氏的上头。
蒋氏一脸得意,视线再扫过梁嫤时略停了停,但又很快越过了她。
郑氏在末位跪坐下,好似坐在她上面的蒋氏才是正牌夫人一般。
一屋子的人都是习以为常的脸色。
看来郑氏被老夫人这么下面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夫人的屋里,除了郑氏和蒋氏以外,还跪坐着两位夫人。看衣着打扮,都应当是顾家的嫡夫人。
两位夫人身后跪坐着妾室打扮的女子。
唯有同为妾室的蒋氏,跪坐在正室的位置上。
“我听说六郎的腿好了?已经能站起来走路了?”老夫人看着郑氏问道。
“回母亲,是的。”郑氏小心翼翼的回答。
顾家三爷在洛阳为官时,他的子嗣都是单独排行。如今调回了京城,回了顾家,自然这称呼也得改过来,一切看着顾家大家子来。
大郎顾衍,按着顾家的排行,就是老六。
“不是治不好了么?当初从京城请去的大夫回来都说没得治了?”老夫人又问道。郑氏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回母亲,在洛阳遇到一位神医,那神医看了六郎的腿,就说能治,儿本也是不信的,多少大夫看过了都说没治。一开始只当她是招摇撞骗,不曾想,按着她的方子来,倒真叫
她治好了。”
蒋氏看了看郑氏身后跪坐的梁嫤。
忽而笑道:“不是说这丫头到顾家,就是给六郎治病的么?怎么又冒出一个神医来?那这丫头是来顾家骗吃骗喝的?”
老夫人顺着话音,也朝梁嫤看过来。
郑氏连忙答道:“神医有一套针法,只有梁嫤习得,开方子诊病的是神医,行针的是梁嫤。”
这是她们一早就套好的说辞。
“哦?”老夫人来了兴致,“这么说,你是那神医的徒弟?”
梁嫤叩首答道:“不敢自称徒弟,是神医大慈大悲,教我针法,说危机之时或能保命。”
“那京城大张旗鼓,正要开张的仁济堂,传言说是洛阳来的神医开的,可与你们说的,是一位大夫?”老夫人又问道。
李玄意动作这么快?不过两天时间,已经在京城里宣扬开来了么?
“没有见过,不敢断言。”梁嫤颔首说到。
老夫人不悦的哼了一声,“什么神医,这年头,会点医术就敢自称神医,招摇撞骗的倒在多数。”
梁嫤听着口气,且观察她对神医的关注,心下猜测,这老夫人或是有什么疾病缠身?“是啊,老夫人,要说还是太医院的大夫医术精湛。老夫人这段时间可感觉好些了?”蒋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