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摇摇头:“只是觉得,明明这么热闹的宫宴,为什么却如此冷清呢。”
安嘉慕明白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这里头就是个大戏台,里头这些人粉墨登场,各有各的心思,各演各的角色,热闹也是虚热闹,自然冷清。”
安然侧头看着他:“我倒是想起咱们在齐州的小院了,虽不大却总会惦记着。”
安嘉慕笑了起来:“这还不容易,等得了空,咱们去住些日子也就是了,只是你要开厨艺学院,怕一时半会儿不得闲了。”
安然叹了口气:“明明是个懒人却总给自己找事儿。”
安嘉慕:“你懒你的,有我呢,交给我就成,只是,你打算把厨艺学院开在何处?”
安然摇摇头:“这个,我还没想过呢?”
安嘉慕:“依着我在冀州吧。”
安然侧头看了他半晌儿:“你想回冀州了。”
安嘉慕点点头:“落叶归根,说到底,冀州才是咱们的根儿,而且,也该给爹娘上坟。”
说到这个,安然不免有些愧疚,之前不知道他是安嘉慕还罢了,如今知道,却不回冀州,实在说不过去,况且,自己是安家长媳,又是长嫂,总在外头着实不妥。
自己对冀州的感情也不一样,更何况,也该去看看干娘一家子了。
想起干娘,不禁道:“当年我还应了干娘,以后让她老人家过好日子呢,如今这一走就是一年,嫁了人都未回去,实在不孝。”
安嘉慕拉着她上车:“你干娘一家子过得很好。”
安然靠在他怀里:“我知道,你很照顾他们,不过,也该回去了,只是,这会儿还不能走。”
安嘉慕:“你再想林兴吗,他可是个太监,不能出宫。”
安然摇摇头:“他不是太监,我很确定。”
安嘉慕愣了愣:“你说他不是太监,怎么可能?”
安然点点头:“虽然不知她怎么到了宫里,但我很确定,她不是太监,她是我的姐姐,比亲姐姐还亲的姐姐。”
安嘉慕的心里飞速转了几个过子,如果安然说的是真的,此事可有些麻烦,瞧皇上的意思,也并不知道此事,而且,能把一个女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内宫当太监,还一当这么多年,无人发现,这后头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这还罢了,更让人心惊肉跳的是,这人后头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林兴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个最大的麻烦,还是个避不开的麻烦。
那死太监可不止是个麻烦,心机手段更不一般,今儿的御厨大比,要是没有她跟安然的默契配合,恐怕真办不了韩子章跟柳海,而且,自己跟她完全是相看两厌,这以后不知还有多少麻烦呢。
安府的安静只维持了一晚,转过天,来拜访的官员简直把安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是刘喜儿叫人把大门关上,非得把府里挤满了不可,忙把他师傅从侍郎府叫了过来,毕竟外头可都是当官的,不是那些厨子,不过,厨子要是来了,谁敢这么着啊,就是这些当官的才不讲理。
安远一过来见到这场面,哭笑不得,吩咐看门的小厮:“快着,把大门打开,这像什么话。”
刘喜儿道:“师傅,外头可都是人。”
安远一瞪眼:“都是人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强盗来了,就让小子们抄家伙上不就得了,开门,开门。”
小厮忙着把门打开。
大门一开,外头的人就要往里涌,安远几步迎了上去,躬身一礼:“各位大人,小的安远这厢有礼了,我们家夫人怕不好招待众位,各位大人,不若留下名帖儿,改日,我们老爷再逐一登门拜访,我们夫人身子弱,怕吵,若是吵了我们夫人,大老爷一恼,说不得今儿晚上就去别处了,到时候,众位大人便有再急的事儿,可也没用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知道安远说的是,安嘉慕可不好惹,又格外宝贝他媳妇儿,还是少惹为妙,这儿走不通,就走侍郎大人的路子呗,侍郎大人哪儿不行,还有逍遥郡王岳锦堂呢,反正这厨艺学院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开的,不必急在一时,想通了,便各自散了。
刘喜儿一见人都走了,抹了把汗:“哎呦,可把我吓的够呛,这一下,来了这么多当官的,我这瞧着都眼晕。”
安远没好气的戳了他一下:“这才多大场面,就把你吓成这德行,跟着夫人,往后这样的场面多了去了,你要是怕的话,趁早回冀州打杂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刘喜儿:“小时候邻居家的大伯过了一次堂,就让当官的活活打死了,从哪时,我就落下了病根儿,看见当官的就怕,不过,这会儿不怕了,想想咱们老爷夫人都不是当官的,这些当官的还不是跑到咱们府上,苦巴巴的求见吗,不怕了,往后都不怕了。”
安远:“这就对了,咱们夫人可是皇上御口亲封的天下第一厨,当官的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安远话音一落,就见又过来一顶官轿,到了跟前,从里头下来一个中年官员,看见这人,安远一愣,忙躬身迎了过去:“知府大人怎么也来了。”
来的人正是冀州知府季公明。
季公明看了眼府门,心里真是颇为感慨,去年这时候,在安府别院,还不过是安府里一个不得自由的小丫头罢了,这不过一年的时间,就成了皇上御口亲封的天下第一厨,而且,还成了安家的大夫人,还真是一天一地的处境啊,就连自己这个冀州知府,也得主动上门。
季公明笑道:“不来不成啊,咱们冀州出了天下第一厨,我这个冀州知府不来,若是让别人抢了去,冀州的老百姓还不把本官的府衙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