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
身形瘦长的面具人,缓缓起身。
冷萤看着他身后的一轮月,想着自他们进入沉水镇,好似总被一层雾气笼罩着,今日难得看见如此澄澈的夜空。
她缓慢垂下眼,目光聚集在对面的紫衣男人身上,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抑或是……人命?”
对方并没有多么惊讶,他是知道自己被跟踪的,自然也明白冷萤几人已经将他与宁德远的对话听了进去。
但,他怎么可能承认呢?
售卖假香与滥杀无辜,罪名孰轻孰重他心底清楚得很。
见他不肯开口说话,冷萤轻笑一声状似无所谓道:“卢家夫妇有求于你们,所以同意替你们售卖回生之香。还利用卢辉与隔壁林家的关系,将林苑送进了胭脂铺,对吗?”
面具人依旧不出声。
本想着对方只是个跑腿的,并不想对他下死手。
只是眼下,这人什么都不愿意说,忍了许久的珊瑚早就想要爆发了。
她冷姐姐脾气好,她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这人戴个不男不女的破面具,站在那里和拴马桩似的,还以为自己很神秘呢?
她越想越烦正想动手,身边一道黑影比她更快。
等她再次看过去时,对方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方骅的折扇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再不回答她,下一次变成两半的便是你的脑袋。”低沉的声音,从紫衣男人的耳畔响起,这仿佛来自地狱的嗓音,将他吓得浑身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
乍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陌生男人,面容带着些许惶恐不安。
珊瑚见状,更进一步威胁道:“快说,他只劈你脑袋,我可是会将你整个人都劈开的喔。”
“我都说了,我只是个……”
紫衣男人似是还想挣扎一二,方骅二话不说丢出折扇,劈开了离所有人最远的一口缸。
“住手!”
折扇收回时,水缸应声而裂。鲜红色的液体汹涌而出,迅速蔓延至周围,染红了半个庭院。
冷萤皱眉看过去,自进入庭院后,她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方骅将其中一口缸劈开后,那血腥味越发浓烈了。
“我说……我说……”对方人多势众,现下他身边还有只毒虫跟着,男人知道,自己连半点胜算都没有。
“卢家娘子得了一种治不好的怪病,姓卢的瞒着他儿子找上了我们,想求我们救他娘子。”
“所以你就拿卢家娘子的病要挟她相公,让他帮你们卖假香还有骗林苑去胭脂铺送命?”冷萤问。
紫衣男人抬眼瞧她,反驳道:“没送命,这不是被你们给搅黄了吗?”
珊瑚冷笑:“所以呢?我们要对杀人凶手说抱歉喽?”
男人没吭声。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紫衣男子身上,并未发觉那些被门被锁上的房间里,一双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正隔着窗纸看着他们。
“陆引呢?她做错了什么,或者说……她有什么有求于你们?”冷萤想起了那位慵懒妩媚的紫衣女子。
他们见的第一面,居然也是最后一面。
还记得那日,对方正蹙眉对他们讲述自己内心的害怕,可第二日便被杀害放血,抛尸在林间。
听到陆引的名字,紫衣男人貌似听到了什么让他讨厌之人,嘴角轻蔑地扬起笑,好似正准备开口。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庭院里的几人,注意力全在紫衣男子的身上,攒足了耐心听他准备怎么狡辩。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