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仞找到了桓川门口,整个人局促不安地搓着手,从烨给他打开的门缝里向内看过去。
“……巫,巫还好吗?”他的声音向来洪亮,今天倒像是没吃饭一样声若蚊蝇。
桓川刚刚吃过饭,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烨,门口是谁啊?”
烨没有回应,直接将门打开,仞看到桓川的一瞬间缩了缩脖子,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畏畏缩缩的时候。
“仞!?你身体还没好,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休息?”桓川有些惊讶,生怕仞再出什么事,伸手就要去扶。
仞吓了一跳,走过来,反而扶住了桓川:“巫,我身体根本没事,您你已经够费心的了。”
仞笨拙地挠挠头,看着桓川:“我听他们说,你把我身上的病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昏迷了,我……”他想要说对不起却被桓川拦住了。
“你身上的病没有那么简单,我只是让你的身体可以撑到能治病的人来,并不是将病转移出来了,所以你还是好好休息,不能乱走。”桓川皱着眉,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被传成了这样。
看着桓川穿着薄薄的衣服就要把人送回去,烨一把拉住了桓川的手臂,将人塞回了房间:“你先收拾,我去把人送回去。”
没等桓川说什么,门就被关上了。
烨没有扶着仞,他们兽人之间这样扶着绝对是仞的鄙视。
仞支支吾吾半天,烨忍不住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影响到……”
“我知道,这是他的选择,并不怪你,而且他的身体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烨其实有些生气的,但是并不是对着仞,而是对桓川的。
他能理解仞在这种心情,那是一种自己无法保护自己的身边人的无力感和愧疚。
“他总是喜欢做一些让人担心的事情……”烨还是很少在别人面前评价自己的伴侣。
仞打量着烨的背影,这个青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烨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内心。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护好他。”烨听到身后的人声音响起,那是一种嘱托,烨回头,发现仞又躺了下来。
桓川换好衣服之后才知道了仞去世了的消息。
他消耗了那么多信仰,仞还是去世了,只能说明,这就是仞的命了。
桓川没有哭,只是在郎福的协助下,将重新化成了兽型的仞送到了森林。
这是他们这里的送葬习俗,他们会让死去的兽人回到森林,回到天地当中。
桓川坐在自己屋子的门槛上,看着外面,他已经联系过了诺曼,让他不要过来了,诺曼立刻明白了过来,让桓川节哀。
桓川不是不难过,只是情绪都被系统给控制了,他像个木偶一样呆呆地坐在门槛上。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面对朋友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