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林依安每天都在盼着安然回来,她常常会失神地望着大门,期待着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或是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心思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秦真真也发现了林依安的反常,以为她只是最近训练太累了,才会经常无精打采的,直到那天林依安问她:“真真姐,你知道安然什么时候回来吗?”
秦真真坐在办公桌面前,整理着手里厚到几乎能砸死一头牛的文件,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他回剧组了,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一段时间是多久呢?”林依安趴在门边,脑袋探进屋内,小心翼翼地问,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这个我不确定,要看他们剧组的拍摄情况,但应该用不了多久,最长一个星期吧,他还得回来录音。”
林依安眯着眼睛,低下头,抿起嘴唇,用力地压下心中的喜悦。
秦真真没听见林依安回复,抬起头,却看见她那副欢喜到极致的表情。秦真真轻轻笑了笑,好笑地问:“这么想他啊?”
林依安一愣,慌忙摇头,道:“不是不是!”
秦真真抬眼,目光落到林依安绯红的脸颊上,她那隐藏不住的欢喜已经完全暴露在了脸上,却还为自己辩解道:“是想排练,他在不是简单些嘛。”
“是吗?”秦真真挑了挑眉毛,似乎已经看穿她心里的小算盘。
“好吧,其实也有一点点的想他。”林依安羞涩地低着头,两只手胡乱绞着,盯着地面的眼睛却装满了喜悦,她真的恨不得一个星期快点过去。
“只是一点点吗?”秦真真歪着头,笑着抬眼看她,嘴巴已经快要憋不住笑,“我看是很多很多点吧?”
秦真真又道:“你啊,这就是典型的相思病犯了,离开他一会儿就受不了了,眼睛都恨不得长到他身上。”
林依安满脸涨得通红,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秦真真笑笑:“你还是太闲了,你看看我,这一天天的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精力想别的事情?赶快回去练琴,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别闲着,忙起来就不会想了昂。”
林依安点点头,匆匆退出工作室,回琴房弹琴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觉得秦真真说得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在不自觉地注意听门口的动静,只要听到一点点细小的声音,都会不受控制地跑到门边,等了好久都不见门被打开,才意识到是自己听错了,然后失望地走回去。
每当这时候,她总在想,难道真被秦真真说中了,自己得了相思病?林依安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袋中甩了出去。
不是的,自己只是没事情做,闲下来就会乱想,很正常的……吧……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多久,五天后,那扇快要望眼欲穿的大门终于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林依安飞速冲到门前,快速打开门,心里想着,再不回来真的快要被逼疯了,就连安然回自己家从来都是按指纹开锁的这个事实都忘记了……
“咔哒”一声,门刚刚打开一道缝,还没等完全推开,就被门外那人狠狠地拉开,那人的力气很大,拉得林依安向前踉跄了好几下,差点顺势摔倒,站住脚后,才诧异地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幅熟悉的面孔。
还没等林依安反应过来,那人就冲了进来,狠狠地揽过她的肩膀,将她顺势按到墙上,林依安单薄的身体在他面前就像小鸡一样弱小,毫无反抗之力。
她的双手被他牢牢地举起,按住,动弹不得,身体刚刚被狠狠地甩在墙上,后肩撞得生疼,而那个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移动半点,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他眼中的怒火似乎能够迸发出来!
林依安看着这幅一反常态的神情,心里惊慌不已,心脏剧烈地跳动,手指因为害怕而变得冰冷,脸颊也因为这令人窒息的距离滚烫起来。
林依安盯着他,只感觉身体里血液上涌,好像快要冲破头顶,她别过脸,避开直视的目光。那男人见林依安是这反应,更加生气了,握着她手腕的手忽然又收紧了一些,勒得她双手发麻,她转回头,嗔道:“邵墨,你干嘛?很痛诶!”
邵墨被怒火冲走的理智似乎被她的声音呼唤回来了一些,他稍微松了松手,林依安也感觉已经发麻的手掌开始渐渐回血。
林依安的目光落回到邵墨的身上,这时候她才发现,他的西装外套敞开着,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衣领竖起,连扣子都系错了。再往上看,他面容憔悴,头发凌乱,身上带着深深的疲惫感,和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邵墨简直判若两人。
他的眼睛通红一片,根根血丝异常鲜明,原本盛着满满温柔的眼睛现在也只剩下可怕的愤怒和无尽的悲伤,往日的优雅在这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现在的他似乎才是撕掉伪装后最真实的他。
这样的他好似被嫉妒冲坏了头脑,他粗暴地握着林依安的手腕,仿佛在用从来也舍不得这样对待她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占有欲。
林依安看着他眼里深深的怒火,好像一只被激怒的雄狮,留下捕杀猎物之前的眼神。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感觉到恐惧……
这样霸道的邵墨真的让林依安感觉到害怕了,从内心深处而来的恐惧感深深地包裹住她,似乎有一双手正在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完全喘不上气来。
在林依安的记忆里,邵墨一直都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绅士,他的温暖能将世间万物解冻,而今天,他却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责怪着她。
林依安忽然感觉心头隐隐作痛,好像丢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一样难受。
她望着他的眼眸,轻轻地恳求道,如同在恳求以前那个她熟悉的邵墨回来一样:“邵墨,你怎么了?你先把我放开……”
他直直地盯着她,没有丝毫的退让。
她好像被邵墨强大的气场吓到了,看着他这幅如虎豹般凶狠的眼神,越发觉得陌生了,她也不再反抗,只是用她温柔似水,又带着点哭腔的声音说:“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邵墨听见她微微颤抖的声音,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好像想到了些什么,渐渐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只是望着她的眼神还依然冰冷偏执,眼神中带着深深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