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安最近心情特别好,脸上总是挂着隐藏不住的喜悦,经常能莫名其妙咧嘴傻笑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过时感觉天都要塌了,眼前似乎连一点希望都看不见;开心时又觉得生活那么美好,所有悲伤的事情在她眼里都有阳光的一面。
这般诡异的喜怒无常,有时连她自己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自己该不会是人格分裂吧……
第二天一早,林依安在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中醒来,她在床上痛苦挣扎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掀开被子,冰凉的空气瞬间包围住她,冷热的交替让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哆哆嗦嗦地下了床,抓起桌子上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
林依安其实特别怕冷,每当刺骨的寒风包围住自己时,身上就会感觉特别特别冷,冷到每一根骨头都刺痛,每一寸肌肤都颤抖;当各个关节开始不可控制地阵痛时,脑子里就会闪过一种奇怪的感觉,甚至还会有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她知道原因是什么,因为这种熟悉又痛恨的感觉记载了她太多过去的回忆,那些在雨中奔跑的日子,在街头发传单的日子,在冰冷的医院打点滴的日子,都在她体内生根发芽,已经深深地长进她的心里了。
不管是听到窗外的细雨,感觉到空气中的寒风,还是看到日历表上的月份,都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痛感。
不过,也没关系……
好在那些日子都熬过去了,不是吗?
从今往后,她会努力慢慢适应这个季节,即便适应不了,也会给它增加更多美好的回忆,就算以后再回想起来,那些痛苦和磨难,都会被快乐和幸福覆盖住。
林依安走出房间,一节一节下着楼梯,屋内非常寂静,只有拖鞋踏在铁皮楼梯上,发出沉闷地“咚咚”声,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中,另一个微妙的声音忽然传入她的耳朵。
林依安停止步伐,一只脚还悬浮在半空中,保持着下楼的动作。她皱起眉头,眼珠在眼睛里转个不停,竖起耳朵仔细地分辨声音的来源:
那是小猫的叫声,恐惧又凄惨地声声哀嚎,从音色能判断出应该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
林依安急忙走下楼,在一楼的大厅里来回翻找,沙发下,茶几里,冰箱后,所有可能藏的进去的缝隙都找了个遍,却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小猫的叫声时强时弱,断断续续,十分难以辨别方向,林依安有些慌了,如果小猫卡在了哪个过于狭窄的缝隙中,时间久了,是会有窒息的可能。
林依安马上加大寻找力度,将屋内所有的角落与缝隙全部又翻了一遍,一边找还一边扮猫叫,学着母猫那样呼唤。
这次的方法比较奏效,小猫隐约听见了同类的叫声,变得激动不已,开始不停哀嚎。林依安竖起耳朵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慢慢走到了电视柜后面的墙壁旁边。
林依安轻轻敲了敲墙壁,小猫瞬间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位置确认了,正是在电视柜后边的墙壁里,林依安皱着眉头盯着那片雪白的墙壁看,它是怎么进去的?
救援工作突然变得寸步难行,和藏在沙发下,卡进壁橱里一类的情况比起来,现在的处境可是又困难又危险。墙面全部被封死,除了拆墙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把它弄出来,再加上小猫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可能会拼命的朝里边躲。封闭的空间氧气有限,新生的小猫抵抗力非常衰弱,随时都会有窒息的可能。
林依安不敢耽误时间,从工具间拿来扳手锤子什么的一大堆工具,学着电影里那样,笨拙地举起锯子对准墙面,还没等下手,大门就被人打开。
开门的人是安然,他身上穿了件黑色羽绒服,头上戴着深灰色的毛线帽,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纸袋,刚一进门目光就落到林依安身上,只见她双手紧紧握着锯子,跪坐在铺满工具的地上,也正愣愣地抬头看向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