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思各异,一时间竟都在认认真真的品尝菜肴,无人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坐在贺家二房夫人旁边的一个姑娘率先开口:“温姑娘手边的那道菜看起来很好吃,可否能分我尝一点呢?”
温梨笙正吃得专心,一抬头见斜对面那个身着蓝衣的姑娘正对着自己笑,再低头瞧见手边那道“点翠珍珠”,这是最后一道上的菜,因为离温梨笙的手太近,看起来像是她的私有菜一样。
盘中有一个铜板大的白珍珠,珍珠上点了些许翠绿的颜色。
温梨笙不知道这蓝衣姑娘是处于什么目的对她搭话,但心里清楚这肯定是贺家人授意的,她想起先前温浦长的叮嘱,于是说道:“那你要问问我爹愿不愿意。”
温浦长眼皮子一抽:“问我作甚?”
他不接这个问题,温梨笙只好又说:“那问问世子,这是世子的菜世子说了算。”
谢潇南一双笑吟吟的眼睛看向她,温声道:“菜在你手边,你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
温梨笙想了下,而后对蓝衣姑娘说:“这菜的分量太小了,分不了,不过我可以替你尝尝。”
说着她拿起汤匙,将珍珠一整个盛起来塞进嘴里,只觉得入口甜丝丝的,那珍珠如霜一般化开,一股花香从喉咙处反涌上来,整个嘴里都是香甜。
她总结道:“好吃。”
蓝衣姑娘的神色愣了一下,干笑了几声:“是嘛,多谢温姑娘替我品尝。”
她停了停,又说:“我方才看温姑娘吃了好几口凉拌猪耳和豆腐卷肉,应当是喜欢荤菜多一些吧?”
温梨笙只觉得莫名其妙,她看了一眼贺家夫妇,只觉得这些人心怀鬼胎,便又转头问温浦长:“爹觉得我应不应该爱吃荤菜呢?”
温浦长眼皮又是一抽:“你爱吃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温梨笙又问谢潇南:“那世子觉得呢?”
谢潇南一副极有耐心的模样:“或许都喜欢吃。”
温梨笙点头,冲蓝衣姑娘道:“我都喜欢吃。”
那姑娘又说:“你头上的发簪看着好精致,是在哪里买的?”
温梨笙转头:“爹,我这发簪……”
还没说完,温浦长不耐烦道:“问你的问题,你总来问我和世子做什么?”
问你和世子做什么?
那不是你刚才说的把问题过给你和世子的吗?!怎么到了饭桌上就反悔呢!
温梨笙在心中咆哮。
她扭个头,一脸凶相的对蓝衣姑娘道:“你吃个饭,话怎么那么多啊?这么多菜不够你吃是吗?”
他娘的,害得我被凶。
刚说完,手边的盘子一动,就见方才放着“点翠珍珠”的盘子被撤走,又上了个新盘,盘中仍是与方才一样的珍珠。
温梨笙一抬头,就对上谢潇南带着笑意的黑眸,如冬寒过去后的春风,轻飘飘的在她心口吹了一下。
就听谢潇南声音轻柔:“你再尝尝这个,与方才的不同。”
第42章
温梨笙正要用勺子把珍珠往嘴里送的时候,坐在对面的贺家之主突然开口,歉意的笑笑:“我这女儿平日里性子就活泼好动,不懂什么礼节,世子莫怪。”
说完他又对蓝衣裳的姑娘责备道:“在世子面前失了礼节,还不快些认错。”
那姑娘举起一个小巧的酒杯,起身对谢潇南道:“丹丹方才略有失礼,还望世子莫与丹丹计较。”
说罢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殷红的嘴唇染上一层酒液,衬得模样有几分艳丽。
温梨笙看着她,忽而想起来这蓝衣姑娘的身份了。
贺祝元曾经提到过的。
他是贺家的庶子,经常十几二十天的看不到自己的父亲,每回看到温梨笙与温浦长斗嘴的时候,他都羡慕道:“要是我跟我爹也能这样就好了。”
他说在贺家,只有大房和二房三房的嫡系才能住在内宅,与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而贺祝元这种庶子一律扔到外宅,贺祝元的娘又死的早,早些年还有下人伺候,负责他的吃食衣裳,但长大之后就自力更生了,去长宁书院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若说江湖人重情重义倒也不尽然,多得是冷血无情的人。
贺祝元打小时候就经常被嫡出的三姐欺负,那三姐的名字就是贺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