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走出门外,两人才发现过道的墙壁上都飘满了蓝色的咒语和符文,越靠近二楼中心的房间咒语符文的颜色越深,最后在人们聚集的客房外呈蛛网状完全变成黑色,越往房间里黑色越暗沉,最后变成有生命的线体似的,噼里啪啦跳动着,在墙上爬来爬去。
一群人围在客房外,面色低沉,时不时有人低声耳语两句,但大部分都沉默着不说话。
利斯和塔茜带了两名术者和一位方药师进去查看,过了好一会才走出来,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利斯,小麦的肤色都掩不住他脸上的煞白,塔茜小声安慰了他两句,对大家说:“结束了,哎。。。。。。扇扇姑娘很不幸,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她跟行馆馆长商量了一下,希望可以腾出一个大堂,给扇扇办一个像样的吊唁礼。
蒲牢身边两个采石工小声交谈:“我就猜到了会是扇扇姑娘,每次时化过后,遭殃的总是负责空间阵的人,长此以往,你说以后谁还敢在时化开阵?”
“但是如果不开空间阵,遇见时化大家都得死,就算扇扇今晚不死,时化那会也得死。可要是这回运气好没有‘消夜’呢?那她就能活下去了。”
“也是,听说有可厉害的人在了,既不怕时化,也不怕消夜,空间阵法那更是随便开,啧,只是有这种人,咱们也跟不了。”
“那起码是国师级了,人家保护王族的,你有本事就去当国王,再不济也得是个富可敌国的商贾吧?”
阿絮听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有些伤心,昨天扇扇还给她治伤擦药,笑着跟她讲四方大陆的趣事,今天就。。。。。。
“秋宁姐姐,小柳絮!”
蒲牢和阿絮转过身,看到慕常羽冒冒失失跑了过来,冲到阿絮跟前两三步了才急刹车,“你们没事吧?”
阿絮笑道:“没有,谢谢你的关心。”
慕常羽说:“我听说扇扇出事了,刚刚才赶回来。”
阿絮惊道:“大家都躲在屋里不敢出去,你一个人还在外面瞎晃悠?!”
“哎呀,我没事,不怕的。”慕常羽乐呵呵地摆手,“我在外面守灵兽,好几个月不回城的时候都有,荒野里经常能看到消夜,不管它们就是了。”
阿絮又是敬佩又是胆颤,“你也真是心大。”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蒲牢问:“慕姑娘,请问这个‘消夜’究竟是什么东西?”
“啊?利斯和塔茜没跟你们说过吗?真是的,这种事情应该早点说清楚啊。”慕常羽有些生气,往楼梯上跑了两步,招手道:“下面太乱了,走,先上我房间坐会吧,坐着慢慢讲。”
蒲牢说:“我问过利斯,他当时很忙,也不愿多说,我以为是禁忌就没敢多问。”
慕常羽说:“唔,这倒也可能,不同地域风俗不同,也许这片地带的确不准明面上说咯。”
阿絮问:“黑影就是时化的残留物吧,但它为什么专门袭击开空间阵的人呢?”
慕常羽解释道:“哎,是这样的,要说消夜,就必须先讲讲晨昏时化。时化的本质是一种吞噬灵子的介质,有人叫它‘虚无’,因为灵子构成灵物,如果把灵子吞噬了,没有东西了嘛。其实每次时化的过程不是消除,而是重组,好像洗牌一样,所以时化过后,原来的地方才会出现新景物啦。”
“简直不可思议。”
“习惯就好,我觉得很平常呀。然后呢,因为晨昏时化发生在白昼黑夜交接时,之后有很大几率留下残留物,看起来很像黑影,活动在戌时至寅时之间,此段时间成为‘消夜’,所以时化的残余就叫做‘消夜妖子’,俗称消夜。消夜受到灵物杂念的干扰,会聚成人形,在荒野里悠悠荡荡,看起来挺孤单的,没几天就会消失掉,有时也会访问周边的城镇,估计是实在寂寞的不行了。”
阿絮舌头打结,“喂,你这幻想也太离谱了吧,那么恐怖的东西被你说的多可怜似的,它会害死人啊。”
慕常羽摇摇手指,“归根到底,消夜只是时化残余,怎么会专门针对谁呢?时化吞噬灵子,被强大深厚的灵力吸引,消夜也不例外。消夜多攻击时化期间开过空间阵的人,只是单纯追踪他们使用的长生灵力珠而已,大量的灵子才是消夜的目标,跟这个人是谁没有任何关系。”
阿絮思考片刻,说:“也就是说,消夜要吃的不是人,只是想要长生灵力珠?”
“是啊。”慕常羽说,“所以说扇扇把灵力珠给消夜不就行了,为什么会把自己害死呢?”
阿絮说:“除非她没办法给。”
慕常羽笑,“怎样给才不了呢?”
阿絮道:“因为吸食了灵力珠的灵气,用灵力珠修炼,两者融为一体,自然给不了了”
蒲牢越听心里越不安,当时她明明感受到消夜在与她对视,按理说该被袭击的应该是她,可是为什么。。。。。。难道是她当时精神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慕常羽气愤道:“长生给的本来就不是好东西,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求它!”
阿絮倍感惊讶,“小羽毛,难道你不信奉长生祭吗?”
慕常羽摇头,“这个说起来很复杂了,小柳絮,总之我劝你还是跟长生划清界限的好。四方大陆到处都是他们的爪牙,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嗯。。。。。。”
楼道里刮过疾风,咚咚两声一响而过,接着响起门窗破裂的声响,三人惊起,房内原先沉下的咒语和符文又全部浮现出来,慢慢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