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宁静的村庄被一层薄纱般的雾气笼罩着。江绵与牧野早早地便起身,心怀忐忑地走向村子中央那棵古老的槐树下。平日里,村里的老人们总喜欢在树下纳凉、闲聊,而今日,这里将成为他们寻求指引的重要场所。
树下已经聚集了几位老人,他们看到江绵和牧野走来,微微点头示意。江绵和牧野恭敬地向老人们行礼问好后,便缓缓道出了他们的困境。
江绵的声音略带颤抖:“各位长辈,如今我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京城的宫廷御膳房邀我前去任职,这于我而言,是提升技艺、施展抱负的绝佳机会。可一想到要与牧野分隔两地,我便痛苦万分,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特来请教各位长辈。”
老人们听后,表情凝重,陷入了沉思。许久,一位白发苍苍、眼神深邃的老者缓缓开口,他是村里最年长且最具威望的李爷爷。
“江绵啊,这宫廷御膳房的机会,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想当年,村里也曾有人被选入大户人家的厨房做事,回来后那厨艺确实精进不少,还带回来不少银钱,改善了家里的生活。从这个角度看,你若去了,定能让你的糕点手艺更上一层楼,说不定还能光宗耀祖,让咱们村子都跟着沾光。”
江绵微微点头,他明白李爷爷所言不虚。宫廷中汇聚了天下的食材与顶尖的厨艺高手,在那里,他能接触到最前沿的糕点制作理念与技术,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
这时,另一位老者张爷爷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可是,孩子,你也得考虑到家庭。你与牧野成婚以来,感情和睦,这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一去京城,山高路远,且宫廷规矩森严,你们见面的时日怕是寥寥无几。夫妻长期分离,难免会生出嫌隙,这感情之事,可不好说啊。”
牧野听了,心中一紧,他下意识地握住江绵的手。江绵也感受到了牧野的不安,轻轻回握了一下。
“张爷爷,我正是担忧此事。我与牧野感情深厚,我实在不忍心因为自己的前程而伤害到他。”江绵面露难色。
几位老人听了江绵和张爷爷的话,纷纷点头,低声议论起来。一时间,槐树下只听见轻微的讨论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李爷爷沉思片刻后,又说道:“再者,宫廷之中,人心复杂。那里面的争斗可不是咱们村子里能比的。你生性善良单纯,虽有一手好厨艺,但能否在那宫廷之中站稳脚跟,不被人算计,这也是个大问题。万一有个闪失,不仅你自己受苦,恐怕还会连累到牧野和村里。”
江绵心中一凛,他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也略微感受到了宫廷中的暗流涌动。那些厨师之间的明争暗斗,虽然他未曾深陷其中,但也有所耳闻。他知道李爷爷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李爷爷,我在京城也见识到了一些,确实如您所说,宫廷斗争复杂。可我若放弃这个机会,又觉得可惜,我不想一辈子只在这村子里做糕点,我想要让更多的人品尝到我的手艺。”江绵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王奶奶开口了:“江绵啊,奶奶知道你有志向。但有时候,咱们也得知足。你在这村子里,凭借糕点手艺,也过上了不错的日子。而且,你和牧野相互扶持,这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宫廷虽好,可那毕竟是个陌生且危险的地方。你要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江绵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王奶奶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打着他的内心。他想起了与牧野在山林中寻找食材的快乐时光,想起了家中那温暖的炉火和牧野为他准备的饭菜,想起了村民们对他糕点的喜爱与夸赞。这些平凡而又珍贵的回忆,让他心中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
然而,当他想到宫廷御膳房那精美的厨房,那琳琅满目的食材,那能够让他的糕点技艺名震天下的机会时,他又犹豫了。他的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一个劝他珍惜眼前的幸福,留在村子里;另一个则鼓励他勇敢地追求梦想,前往京城。
牧野看着江绵纠结的样子,心中十分难受。他知道,无论江绵做出怎样的决定,他都会支持。但他也害怕,害怕江绵在宫廷中遭遇不幸,害怕他们的感情会因此而破裂。
“江绵,我觉得长辈们说得都有道理。这事儿急不得,咱们可以再好好想想。”牧野轻声说道。
江绵抬起头,看着牧野,眼中满是感激与愧疚。他知道,牧野一直在默默地为他着想,从未给过他任何压力。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升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老人们看着江绵和牧野,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期待。
“江绵,你先回去好好思量思量。这毕竟是关乎你一生的大事,不可草率决定。”李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
江绵和牧野向老人们行礼道谢后,缓缓离开了槐树下。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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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江绵坐在院子里,望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的纠结愈发浓烈。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每一个选择似乎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代价。
而牧野则在屋内忙碌着,他试图用做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脑海里却始终挥之不去江绵即将离开的念头。
就在这时,江绵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曾在京城结识的一位糕点师傅,那位师傅也曾面临类似的抉择。当时,他选择了离开家乡前往京城,虽然在厨艺上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却因为长期忽略家庭,导致妻子离他而去,最后他虽功成名就,却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江绵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害怕自己也会走上这样的道路。
然而,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糕点梦想。他从一个小小的乡村糕点师,一步步走到今天,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如今,宫廷御膳房的大门就在眼前,只要他轻轻一推,就能踏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机会一旦错过,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了。
江绵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内心的矛盾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向他袭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未来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牧野在屋内看着江绵的背影,心中十分担忧。他知道,江绵此刻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而他却无能为力。他只能默默地陪伴在江绵身边,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而江绵,在这无尽的纠结与挣扎中,突然意识到,无论他选择哪一条路,都将会改变他和牧野的一生。但他不知道,这个改变究竟是福是祸,他们的感情又是否能够经受住这重重考验。在这命运的十字路口,江绵依然迷茫,未来的道路依旧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他究竟会做出怎样的抉择,而这抉择又会将他们带向何方,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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